“我可不顧及這些……”
江遲朝著林婉卿做了個鬼臉,又撲在了十年身上。
陳十年被江遲緊緊鎖住,像是被人寵幸的小嬌妻一般,羞紅了臉在一旁“咯咯”地笑。
“不過話說,你胸口那個墜子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從前未見你帶過啊?”林婉卿忽然正經地問道。畢竟是那犀石墜子救了江遲的性命,她多瞭解一些,也是正常。
“犀石墜子?”
江遲並未聽懂她在說什麼。
只低頭瞧了一眼,便發覺自己胸口掛著一條犀石墜子。這東西,她自己也沒有注意過,是什麼時候戴上的也沒有什麼印象。“誒……”她反複回憶著,但還是沒有想起來,這東西是從何而來。
但是她敢肯定,這東西肯定不是她江家的。江家往上四代都是貧農,哪有錢買這墜子?亦或是她隨手拿了個什麼案子的證物套在了頭上?
“我也不太記得了……”
“不過既然替我擋了災,那便戴著吧!”
聽得江遲此話,陳十年那張向來冷峻的臉上,悄悄多了一絲笑意。
可這屋中偏偏有心思細膩之人,看穿了一切。林婉卿早就看出此物出處不凡,但這屋中陳姓兄弟日子過得拮據,唯獨那新來的十年身份神秘。
所以,她篤定這位陳十年定然有個卓然不凡的身份。
然而方才,陳十年嘴角的那抹笑意早已暴露了一切。她記得江遲曾在他房間裡睡過一晚,所以眼下事情瞭然可見。
但此事,她並未吐露。
此刻,站在一旁的陳二年也似乎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他偏頭看向林婉卿,兩人相視一笑,並未言語。
“你手上的傷口都已經化膿了,以後可得仔細著點!還有,這治風寒的湯藥至少得喝上七日!”
林婉卿一字一句地囑咐著,江遲沒聽進耳朵,反倒被陳十年記在心裡了。
“行了,你這幾日就好好養病!我們就不打擾了!”眾人關照幾句後,便離開了屋子。
眾人走後,江遲端起藥碗,捏著鼻子,如壯士赴死一般,準備一飲而盡。
婉卿的風寒湯藥她畢竟是喝過的,所以她很是瞭解,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可是湯藥入口,卻比尋常多一絲甘甜。
她一臉驚詫地盯著手裡剩下的半碗湯藥,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林仵作這是見我可憐,大發慈悲?”
她毫不猶豫地便將剩下的半碗湯藥喝了下去。同時,也沒忘了在一旁對林仵作的善舉感恩戴德。
她只記著是林仵作的藥方,卻忘了這藥是誰熬的,又是誰端來的。
她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旋轉的風燈,不自知地握住了自己胸口的犀石墜子。聽著屋外,雨聲漸小,她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歪頭自顧自傻笑道:“幸虧沒死,這要是傳出去,說我江遲是中埋伏死的,該多丟人啊!”
陳十年回到屋中。
回想起那日清晨躺在他身側的女娘,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望著牆壁上的畫軸,他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這畫不算細致,畫中女子耳後應當再添上一個細小的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