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要等他們真的為禍人間才出手嗎?可到那時候,多半已經來不及了。”並不用師尊開口,萬物替他答道。
她手中同樣握著光劍,但劍尖挽花身後、全然沒有對著沙恨桃出手的意思。
“萬物,我知道我比不過你,但是我想說的,既然他們同神道有所聯絡,那為什麼不平靠著這些討趣些線索條目?我們…”
“嗖—!”
沙恨桃話沒說完,掛在嘴邊、不料身後的百相宮長老修者竟率先出手,引出的金屬刀刃穿透她的半壁身軀牽引著她栽倒在地上。
微微愣神兒,萬物動著喉嚨,淡然將盾場展開而後愈療沙恨桃傷痕;沙恨桃有些不可置信看向身後,雪滴隨著金光閃爍的長刃落在地上,浮現的面孔愈發清晰。
而後,她抬頭對著萬物大聲說到。
“方守拙竟然沒被困住!這裡有他的影子、他做了手腳在這裡!”
話音未落,戴行霜色長衣浮動將己身陣場赫然敞開、無論是百相宮還是人宗再或者別的什麼均被包裹其中。
說是遲、石磚之下原先被沙恨桃捕捉到的水滴露珠頓時鋒利無比,宛若尖刀對著戴行陣場直沖而來。
可到底是尊者戴行,他的陣場,這樣的手段全然無效。
眾人疑惑,風入律幻化出的手臂勉強支撐身軀、捂著胸口順著地下滲透的水珠向上望去,再那凝聚出,赫然浮現出久違的身形。
不單是風入律震驚,其餘的修者亦是如此,特別是沙恨桃。
“佟裔?她怎麼會在這裡,她…竟然還沒有死!”
似是看出眾人疑惑,佟裔雙腳淩空忍不住大笑。
笑聲如豺狼狂吠、居然不帶有人道絲毫的情感,她半具身體散出不可掩蓋的金光,身後穿透魂靈的光環不停旋轉,週週不複始,無不昭示著她不可一世的修力權能。
“真沒想到,還有再能見面的那一天。”佟裔笑,將目光落在戴行身上,“尊者,當初您的容貌我可是惦記了許久,今朝,能跟您正面的遇上,也是緣分未盡。”
白日漸落、繁星並未重臨蒼穹卻不掩夜幕低垂之勢。
為首的佟裔,燃起天地間原本沉積下的肅殺之氣;再移動視野,只見遠方的暮夜交替之處,金潮般的神道修者如同千軍萬馬、淵源不息從不知何處的生出的天門中滾滾而來,鋪天蓋地,旌旗獵獵。
好似要吞噬天地間最後一縷殘陽餘暉。
頓時,耳畔似有戰鼓轟鳴,震徹雲霄、密如雨腳、每下都像是敲擊在大地脈搏之上,使天地顫動,風雲變色。
許久不見的佟裔師妹依舊身著人宗服飾,周身散出兇惡陰險、嘴角掛著再虛情假意不過的笑,彷彿下瞬便要撕裂蒼穹、吞噬寥寥無幾的殘餘生靈。
見著戴行略帶“狼狽”的展開陣場、還“只顧”護著近處的人,佟裔嘴角上揚裂出得意悅色。
緊接著,目光一掃,轉而見著那些被手握利器的神道士卒修者便驟降百相宮村落之間;再然後,手無寸鐵的孤貧修者,變成了無辜亡魂。
佟裔栗色薄唇勾起抹輕蔑冷笑,隨即手臂一揮,森然下令,“都殺了吧,一個不留。”
神道如 野獸般沖入百相宮麾下大小村落鎮城,利刃揮舞,鮮血濺撒在泥濘而又生長著青色苔蘚的地磚上,染紅了原本就被雨水浸泡殘破不堪的落寞小巷。
霎時,廝殺聲、哭喊聲、各式修力噼啪聲交織在一起,再度化作只屬於人道的煉獄悲歌。
能力稍強的,方可竭力抗衡;但更多的是手無寸鐵,除了四散奔逃再無別法的修者。
“佟裔還活著?那方守拙…不對,她居然如此歹毒!”萬物迫不及待將手中光劍蓄力,卻被戴行護在身後。
“她這面相,也不像是什麼善類,如此被神道修力侵蝕,是自願的吧;還可用神器…”戴行解答著萬物的疑惑而後,他猛然察覺這位過去的人宗修者弟子身上竟有多股氣息混合,不由皺了眉頭。
這樣驚異體制的人兒,倒是頭一回見。
她能脫離人道沾染神道從而達到不死不亡之軀,除了到處吸收修力之外,八成就是因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