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沙遺蹟內
日過正午,驕陽似火,走在荒涼的沙礫中,汗珠沿著臉頰滑落,大部分修士的後背早已溼了一片。
廣袤無垠的戈壁,死氣沉沉的沙海,遠處連綿起伏的山丘,看似盡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際。
乾涸龜裂的湖泊中,偶爾能看到一棵毫無枯葉,枝幹爛透,千瘡百孔的古樹。
突然,一對血紅的細長觸角從空心樹洞中探出,旋即微點幾下後,猛地縮回樹洞內,它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
“梓陽,你管管他呀,這要是再讓他繼續喝下去,我們手裡的水源可就不夠了。”賈絕生看著手拿水壺一臉無辜的小海,甚是無奈。
梓陽揉著小海的腦袋,笑著回答道:“小海想喝水你就讓他喝嘛,這人渴了,你總不能不讓人喝水吧?”
賈絕生望著梓陽,倒退著走路,解釋道:“我不是不讓他喝水,而是想讓他節制一點,畢竟這裡沒有水源,沒有水源!”
“水在這個地方有多麼珍貴,你知道嗎?為了活下去,爭搶水源這種事,往往是不惜性命的。”
仇芊淺望著懷抱水壺,面露委屈的小海,平靜道:“他一天也喝不了多少水,你就別再說他了。況且,你說了這麼多,他也會明白的。”
裴元開口勸說道:“魚人在陸地上生存,本身就需要時常補充水分,這裡又是荒漠,你不讓他喝水,會渴死他的。”
逐風仰面飲了一口酒,見眾人都在指責賈絕生,他順勢說道:“就是啊。我說賈絕生啊,你管得也太多了,這飲水都管著,哪有你這樣的呀。”
“你懂什麼?!一旦我們斷了水源,你喝什麼?去喝人血嗎?”別看其他人說賈絕生沒事,但逐風說他,他是堅決不能接受,並且還要開口反訓斥他幾句的。
逐風感受到他的敵意後,當即收起酒壺,撇嘴略有不滿道:“哎?賈絕生,你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他們說你都沒事,我一說你就不樂意了?”
賈絕生臉色平淡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只針對你一人。”
“這我也沒惹你呀,你動不動的就衝我發脾氣,我剛才的話也沒說錯呀,你說是不是呀梓陽?”逐風靈機一動,扭頭看向梓陽,想要將他拉入“戰場”。
梓陽的目光掃過兩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賈絕生咬牙切齒地盯著逐風,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兩人的身體幾乎要貼在一起了。
逐風兩手抵在賈絕生胸前,身軀後仰,嘿嘿笑道:“你別生氣嘛,我也沒說什麼呀。”
久不發聲的花瑤突然說道:“行了,瘸子,你就少說兩句吧。”
被她這麼一說,賈絕生也不再與逐風糾纏,他剛想著轉身,卻聽到腳下傳來清脆的響聲。
咔嚓!
他頓時愣了愣,眼眸立即向腳下看去,待他將腳掌挪開,發現一根被踩碎的幹薄白骨,毫不客氣地說,白骨內部幾乎是被掏空了,否則,他也不可能輕易將它踩得四分五裂。
鬼門隊伍最前方,奇良揮動著掌中摺扇,不斷踮起腳尖,向後方張望,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片刻後,他微微皺眉,深感困惑道:“奇龍,不對呀。”
“怎麼了?哪裡不對了?”奇龍抹了把滿嘴酒漬的大嘴,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瞳孔盯著他,一側的斐小元也是露出不解之色。
奇良指著靈族弟子空曠的後方,不解道:“奇龍,我們身後只有靈族的人,劍閣,刀府,以及散王殿的人他們都去哪兒了?”
奇龍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瞪大眼眸,遠處的平坦沙礫中的確是沒有另外三大宗門的影子,他當即舉起手臂,高喊一聲:“停!”
在他的這一聲高呼下,鬼門弟子全部駐足站立,梓陽等人十分好奇地走了過去。
逐風望著兄弟二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奇龍不語,他視線一直放在後方,試圖在茫茫荒沙中尋出一位其他三大宗門中的弟子。
奇良摺扇輕揮,也沒有隱瞞他們,直接說道:“這裡只有我們跟靈族的人,劍閣,刀府,散王殿那些人可能出事了。”
“他們能出什麼事啊?他們三大宗門人數相加,足足有一千二百餘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這一點裴元早就發現了,不過,礙於那三大宗門人數眾多,又或是他們走了別的路線,他也就沒講出來。
賈絕生想了想,道:“人家那麼多人,不至於會跟丟,他們一定是去別的地方了。”
梓陽點頭贊同道:“賈絕生說的有些道理。”
奇良搖頭道:“不對,不對。他們深知荒沙遺蹟內的兇險,一般會緊跟在我們身後,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