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切磋時,他從沒有贏過薇柔,而薇柔跟他一樣,一直都未曾勝過梓逸。
他之所以四處尋找梓逸,一是他真的很想念梓逸,二是師父年紀大了,這傳宗接代的事他可做不了,只能梓逸去做。
洛源沉默半晌,沒有講話。
梓福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心中難免有些詫異,“難道說,上次送他去劍幽峰,兩招擊敗萬有的人不是義兄?”
當然,北大陸中能擊敗薪萬有的大有人在,不是梓逸也很正常。
梓福笑著說道:“義兄風度翩翩,實力與容貌並存,四塊大陸中無人能出其右,迷倒萬千少女,小柔就是其中之一。”
“義兄小時候十分叛逆,堅持要走自己的路,師父也管不了他,只能放任他外出闖蕩,這或許就是悲劇的開始。”
“每次外出歷練他都會帶著我跟小柔,時間久了,小柔就再也離不開義兄了。但我看得出來,義兄只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並沒有男女之情。”
“可小柔卻渾然不知,一直沉寂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中。”
說到這兒,梓福一臉愁容地望著洛源,有些不忍再繼續回憶薇柔的痛,他對薇柔的感情與梓逸一樣,都是把她視作妹妹。
即使十七年不見一面,這層關係亦不會改變。
洛源兩手抓著他的手臂,問道:“之後呢?”
“武州之行,義兄帶我跟小柔認識了‘妙手丹神’陽葶曦,義兄對陽葶曦的感情很是微妙,二人有時聊得熱火朝天,有時針鋒相對。”
“記得有一次,不知是何原因,陽葶曦竟然掌摑了義兄,而義兄卻跟做了錯事一樣,低頭不語地站在原地,這一幕正好被我和小柔看到。”
“從那以後,小柔便有了深深的危機感,甚至。。。。。。”梓福看著洛源有些難以啟齒,畢竟薇柔做的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
洛源瞪著眼眸,情緒激動道:“甚至什麼?你快說呀。”
梓福重重哀嘆一聲,道:“小柔劍走偏鋒,她曾三番五次地想要殺死陽葶曦,有一次,她甚至還刺傷了陽葶曦。”
“義兄的感知極為敏銳,小柔對陽葶曦所做的事,統統瞞不過他的眼睛,就這樣,兩人的感情出現了間隙。”
“義兄還是從前的義兄,可小柔卻不再是之前的小柔了,她性情大變,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漸漸變得沉默寡言。”
“一次深夜,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便開門去看,發現小柔掩面痛哭地離去,義兄胸前被刺了一劍,鮮血染紅了他那一身白衣,陽葶曦在一側攙扶著他。”
“無論義兄如何喊小柔,她雜亂的腳步一刻也未曾停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梓福強顏歡笑地扭過頭來,望著洛源笑了笑。
洛源略帶疑惑道:“她沒有回劍幽峰嗎?”
梓福答道:“師父說,小柔跪在劍幽峰下磕了三個響頭,就匆匆走了。時至今日,整整十七年了,她始終沒回過回劍幽峰一次。”
“小柔離開後,義兄與陽葶曦之間往來的傳聞也變少了。沒過多久,義兄就去了九霄之上的‘空中遺蹟’古島,時隔半年之久,他回來後實力遠勝從前,人也變得神秘許多,幾乎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逐漸淡出人們視野中的義兄,只有在邪劍神洛良邪身死的那段時間內現身過,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洛源嘴角微動,雙拳不由得攥起,顫聲道:“邪劍神。。。。。。”
“怎麼了?”梓福見他臉色慌亂,便說道:“邪劍神可是很厲害的。回想當年,他一人一劍血洗西大陸,一戰成名。只可惜,死太早了。”
“好了!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該起程了。”梓福起身後,發現洛源愣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故意提了提嗓門,道:“要下雨了!再不走,我們可要變成落湯雞了。”
洛源回過神來,抬頭望向昏暗的天空,很自然地掠過梓福身旁,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走在前面開路。
每當梓福想起薇柔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都會想到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吳爭鎮的吳圓逍,二人都是一個時代的人,又同屬劍道頂尖高手,還皆是為情所困。
如果不是這個情字,二人之名恐怕早就名揚四海了。
只可惜,現如今兩人,一人下落不明,另一人還幻想著扭轉結局,十年如一日的鑽研醫書,自身境界未曾前進半步。
情字,寥寥數筆十一畫,傷盡世間痴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