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親眼見識了安渡的奇異之處,不禁感嘆,嘆道:“你果然不是尋常之人,怪不得你的名字叫做安渡。”說著,按落雲頭,環眼四顧,見四周都是險惡峻嶺,山巒層層疊疊,碧樹古木參差不齊,遠處有黑雲環繞,近乎瘴霧迷濛,鹿妖暗暗心道:“這不像是人家住宅,倒像是妖姬洞府,莫非有妖怪作祟。”
鹿妖恐說出來安渡害怕,便閉口不提,攙扶著安渡行走了數百里,忽的安渡又嚷道:“我聽到了,聽到馬匹嘶鳴的聲音。”
鹿妖驚喜道:“那你在聽聽,看還有什麼聲音。”安渡豎起耳朵,又聽了聽,道:“還有唱歌跳舞的聲音。”
鹿妖聽了詫異,忙道:“你沒有聽錯嗎?真有唱歌跳舞的聲音。”
安渡肯定的應聲是,到讓鹿妖犯迷糊了,暗暗心道:“難道是我猜錯了,這山中沒有妖邪,只住著一些平常人家。不對,人家哪有住在荒山野嶺,還舉辦絲竹宴會的。”
鹿妖想了想,道:“阿渡,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前面看看,我很快就回來。”
“好,我跟著姐姐去也拖累姐姐,我就在等姐姐了。”安渡飛快的介面。
鹿妖找了一個遮風的山口,臨行前,又拔下一支青骨簪,化成青骨劍,遞給安渡,道:“你把劍你拿著,用來防身,你不要亂走,我去去就回。”
鹿妖安排好了安渡,縱雲東行百里,見雲霧繚繞處有一座院落。鹿妖降雲觀看,見崇山峻嶺之間流暢的涓涓溪水,溪水掩映之間有一座竹木橋,鹿妖踏上竹木橋,見木橋兩邊的深水潭下面栽種著含露的荷花,荷葉下面遊戲著幾對鴛鴦,鹿妖無暇看風景,快步來到拱門前,見門牌子刻著聽聆莊醉紅浦。
鹿妖欲要推門而進,卻走出來幾個小丫鬟,挑著扁擔,拿著木桶取水,鹿妖等她們走遠,變幻成其中一個丫鬟的模樣,偷偷摸摸轉進去,進去一瞧,不覺得傻眼了,原來裡面是一座山水相連的莊園,門套門,鹿妖不知在裡面轉悠了多久,才轉悠到一面環水的小閣子裡。
鹿妖遠遠聽到裡面嘈雜的聲音,因她不懂樂器,也聽不出是什麼樂曲,忙快步走到閣樓旁,躲避在一塊玲瓏翠玉石後面,探望朝裡面看,見下面一群舞女環佩叮噹翩然起舞。
上首站著一位年輕公子,這男子年紀略長,二十七八歲,一身綠衣,衣襟半開,露出裡面白色單衣,腰垂白帶,帶配碧玉環,站著花樹下,反手彈紫檀梨花五絃琵琶,眉如煙,眼如畫,清瘦臉龐,清風吹袖,花在沾頭,一撇一回眸之時,眼中折射出冷冷寒光,寒光中掩藏說不盡的淡淡的哀愁,一笑一言之際,笑靨如花,風度翩翩,迷魂三千懷情少女。
啊,是他。鹿妖明亮的眼神頓時黯淡了,真是冤家路窄,越是不想見的人越是偏偏見。
鹿妖冷嘆了一聲,繼續不動聲色的往裡看。
東面石凳子上坐著一青年男子,面板不甚白,略略泛淡淡棕色,外形剛健俊朗,頗有大將風範,穿一身黑白相間衣袍子,袖口上帶有馬蹄形狀的黑色馬蹄袖,眯著眼睛,忘情敲鼓。東面花崗石上站一吹白玉蕭的俊美男子,膚色慘白,無甚血絲,略帶病態,一身白衣,手握一支白玉梅花笛子,更襯得整個人無神無光。
西面檀香木椅子上坐了一穿紫衣的男子,墨眉,朱唇,黑髮高高盤起,其上垂一頂紫玉冠,其餘落髮垂至腰間,胸前,髮絲上垂綴著明光閃閃的珍珠,身穿絳黃袍,外罩紫煙紗,腰纏赤龍帶,腳蹬片金靴,面容清秀俊雅,眼光平和含蓄,自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貴氣,好比朱堂貴家子,又似人間雕樑畫棟富貴王,面前擺放一張琴,正緩緩撥琴。
左面小木榻上歪著一嬌媚男子,一身五彩斑斕的的豔豔衣裳,翠眉,桃唇,水杏眼,男人身,女人面,懷抱五十弦瑟,手指流暢的撥動著,他似乎有意挑逗眾人,他的瑟聲一會快,一會慢,一會壓了蕭聲,一會又撥弄笛聲。
西面有一個身材嬌小的男子,身穿白衣,衣上帶花紋。因有簾櫳遮蓋,鹿妖只看到他的背影。
鹿妖見這幾個人正用內力比拼樂技,琴聲、琵琶、笛聲、蕭聲、鼓瑟輪流響,鹿妖不善音樂,又一向清靜慣了,猛聽這麼多樂器啟奏,倒也些嫌吵鬧,又見下面那些打扮的妖妖豔豔的女人,旋轉扭轉,更看得她眼花。
鹿妖心中嘀咕道:“這幾個妖精倒會享受,一個個都變成美男子的模樣,迷惑妙齡女子為他們做奴做婢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