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圈之處,正是河湟區域。
西至唃廝囉部落的青唐城,北至西夏邊境卓囉城。
正是計劃中要外拓的地域。
“此事較為緊急,我希望在五月之前能夠完成,你們可用各種手段,不惜錢財、人力,有任何困難,直接與三刀溝通,切記,此事為第一要務,比擴建熙河鎮還要重要!”
“可有把握?”
“保證完成任務!”獨臂老喬和楊虎齊聲說道,聲音甚是洪亮。
他們對這片區域最是瞭解,乃是做此事的最佳人選,而蘇良此刻正在醞釀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
……
四月十五日,西夏興慶府。
深夜。
沒藏訛龐的家宅密室內,沒藏氏與小皇帝李諒祚坐於主位。
沒藏訛龐站於廳堂中央,手裡握著嵬名旭德寄來的密信,而廳堂兩側坐著的都是與沒藏家族交好的党項貴族。
“諸位,野利部擅自與蕃人部落勾結,意圖栽贓朝廷,引起內亂,而後顛覆皇權,其心可誅啊!”
“本相建議,明日四更天,包圍野利部家族老宅,將一干族老與核心族員全部擊殺,此乃叛國之罪,無須甚審之,野利部落的財物,盡歸國庫!”
“此外,我們立即命嵬名旭德出兵圍剿錯那戈部落和約貢部落,並給大宋一個交待,至於熙河鎮的損失,我們可拿剿滅的兩個部落所得財物補償。”
沒藏訛龐說完後,一名党項貴族冷哼一聲。
“沒藏國相,擊殺野利部核心族員,我無意見,但你如此諂媚宋國,是不是有些過於弱我西夏之威了!”
“即使宋兵能打又如何?我們又不是吃素的,若是先帝健在,怎麼可能讓我們過得如此低三下四,宋國富饒,我們要想著如何搶掠他們,而不是一味地懼怕與他們開戰!”
“是啊!若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不行。范仲淹已死,狄青雖勇,但卻無范仲淹之智,至於那個蘇良,不過是個文官,有什麼可怕的!”又一名党項貴族開口道。
“我建議可滅野利部,但那兩個部落,讓宋國解決,我們只需稱此事與我西夏朝廷無關即可,該硬氣,我們就要硬氣起來!”
……
數名一直都主戰的党項貴族忍不住抱怨起來,他們一直不待見沒藏訛龐對外的軟弱態度。
沒藏訛龐無奈,不由得看向上面坐著的沒藏氏。
這些党項貴族,沒藏訛龐壓不住,但與小皇帝李諒祚捆綁在一起的沒藏氏卻能控制住。
“都住嘴!論對外事宜,誰能有國相清楚,先聽一聽國相的解釋!”沒藏氏高聲道。
頓時,廳堂內安靜了下來。
沒藏訛龐緩了緩,道:“諸位,我並不是懼怕宋國,而是我西夏身處於宋遼兩國之間,鄰邊又有青唐吐蕃虎視眈眈,必須要學會取捨。”
“當下,遼國內亂嚴重,他們也想著我們能與宋國打起來,然而我們若因自家事與宋戰,遼國根本不會承情!”
“年初,宋國在河北邊境增兵,我已派人與遼國溝通,讓我們在西北邊境增兵是一個價格,讓我們與宋國打起來又是一個價格,這個價格遠比搶掠得到的好處要多,我還在等遼國的回覆。”
“坐山觀虎鬥方是良策,不然我們即使贏了宋國而導致國力大減,青唐吐蕃也有可能趁虛而入!並且諸位也要考慮考慮我們當下的國情,國庫錢糧確實不足,而諸位添補的又著實有限啊!”
……
沒藏訛龐一邊說理,一邊賣慘。
這些党項貴族,看似為了西夏國威顏面著想,但讓他們出錢出物,他們立即就會縮起腦袋。
遠遠不如沒藏訛龐對西夏朝廷盡心。
在他們眼裡,首位是自己的部落,次之才是西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