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可使得蘇良無法干預此案,另一方面也是讓其遠離禍患。
此等大事,根本不是趙禎將蘇良叫到垂拱殿問詢幾句就能完事的。
依照大宋法令,當下蘇良的任何話語都有狡辯之嫌。
皆不能信。
文彥博看完後,道:“官家,此事定然與景明沒有關係,他一心撲在變法之事上,根本不知此事,臣猜測,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破壞變法。”
一旁的夏竦聽到此話,瞬間就不樂意了。
“文相,此事尚未理出脈絡,你怎敢如此斷言?此事涉及我大宋江山安危,理當慎重!”
“蘇景明根本沒有任何動機指使此事!”一旁的吳育幫腔道。
“怎麼沒有動機?諸位,現在的蘇良可不是一名小小的臺諫官了,在朝堂之上,論權勢恩寵,我等誰能比得上他!”
“官家寵幸,百姓支援,無數人都認為他是未來的宰執,就連遼國皇帝都稱我大宋配不上他蘇景明。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蘇景明在西北與狄青有舊,在河北與曾公亮經常有書信往來,在京東路更是被富弼倍加推崇。而在朝內,外戚曹家更是與他關係密切,他若真想著以變法之名亂宋,比任何人的成功率都大!”
聽到此話,文彥博、吳育、范仲淹這三個欲護住蘇良的相公,都皺起了眉頭。
若是換作疑心較重的帝王。
僅憑夏竦這番話,就足以使得蘇良日後仕途坎坷或戛然而止。
范仲淹自慶曆新政後,向來都是好脾氣,但聽到這番毫無證據的栽贓之語,忍不住道:“栽贓蘇景明之人,必然也是想著以此話引得官家對蘇景明產生猜忌之心。”
這一句話,直接將夏竦噎住了。
他思索了數息,才反駁道:“希文,你視蘇景明如子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他想的是什麼。”
“夠了!夠了!”趙禎打斷了眾臣的爭吵。
趙禎非猜疑之君主,他當下還是較為相信蘇良。
“此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審查一番即可,朕已令皇城司嚴查,但皇城司不擅長刑斷之事,朕準備令包希仁主審!”
“官家,萬萬不可啊!包希仁乃是蘇景明的忘年好友,二人經常放衙後前往酒館飲酒,包希仁理應避嫌。”
這時,吳育忍不住插了一句。
“沒想到夏樞相竟對包學士和蘇御史私下的行蹤如此清楚!”
夏竦冷哼一聲,辯解道:“汴京百姓皆知包希仁與蘇景明走得近,我就不能知嗎?”
隨即。
夏竦拱手道:“臣推薦殿中丞、集賢校理李中師與皇城司一起,審查此案,抓出潛藏在百家學院的漏網之魚。”
殿中丞、集賢校理李中師當下的差遣是,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
正是不久前夏竦舉薦的。
趙禎點了點頭,道:“就依夏樞相所言。”
有皇城司監管,趙禎相信李中師定然不敢徇私枉法。
這時。
夏竦又說道:“官家,此事無論是否為蘇景明指使,其都有監管不利之責,臣建議先免其臺諫之職。”
“此外,百家學院的學子本就是魚龍混雜,亂象重生,當下又毫無建樹,儼然一個三教九流聚集的下等場所,不如直接關停,以正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