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謝府的門口,南知鳶看向陳大人時候,眼眸之中也帶了幾分歉疚:“這一回惹得您白跑一趟,著實是...”
只是南知鳶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大人便抬了抬手,制止住了南知鳶接下來的話。
“謝夫人這般說,便是折煞臣了,況且這是陛下的旨意,臣如今確定了老夫人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謝夫人應當高興才是,為何這般說。”
南知鳶低垂下頭來,掩蓋住了唇角那一抹笑意。
陳大人見南知鳶遲遲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他便自顧自地說道:“臣與謝大人也是老朋友了,老夫人如今身子好,他定然也會放心的。”
聽著陳大人的話,南知鳶眼眸動了動。
她抬起頭來:“總之還是多謝大人了。”
南知鳶看向柳絮:“柳絮來送送陳大人。”
陳大人對著南知鳶微微頷首,而後便往外走了。
南知鳶抬眸,看著蔚藍的天際。
今日是個大晴天,京城之中雨水並不多,尤其是冬日之中,可這般放晴的,沒有雲遮蓋的日子卻也是極少數。
南知鳶略顯貪婪地猛猛吸了一口這豔陽之下的天氣,而後才轉過身來,又進了松鶴居。
瞧見裡面哭到哽咽的紀氏時,南知鳶的步子硬生生地頓在了原地。
二夫人哽咽著,一隻手握著老夫人的手:“母親,您還年輕,您怎麼就,怎麼就!”
南知鳶聽著二夫人的話,大概有些懂了她為何會這般想,南知鳶扯了扯唇角,卻稍縱即逝沒有叫老夫人看見。
老夫人明顯是被紀氏的動作給嚇了一跳,見到南知鳶時,仿若見到了救星一般。
“老三媳婦,過來。”
南知鳶低垂下頭來,走上前去。
只是剛走到老夫人的床榻前,紀氏便一把拉住了她:“阿鳶,快叫季行回來吧。”
她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如今母親的年紀也大了,若是...若是有個好歹...”
紀氏擦著淚說道:“若是見不著最後一面,季行定然不會原諒自己。”
老夫人臉色瞬間變黑,她原本還想忍耐一下,只是,聽見紀氏如今的話,老夫人便是連裝的心情都沒有了:“老二媳婦,你這是聽誰說的我要死了?”
紀氏的哭聲瞬間止住了,她淚眼婆娑地看向老夫人,帶了些猶豫地開口:“可是,可是陳大人不是來咱們府上給母親您看病了嗎?誰人不知曉陳大人是陛下的禦用太醫,若是能動用他的,定然是...”
紀氏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的是病入膏肓之人。可看著老夫人鐵青的面色,像是和她前兩日請安時候來看的一般,並沒有普通人病入膏肓的樣子。
於是,紀氏便將都到了喉嚨口的話給壓了下去。
“那,那您怎麼將陳大人給請來了。”
老夫人氣得直接翻了個白眼,還是南知鳶走上前來,握住了紀氏的手腕,開口同紀氏解釋:“二嫂,不是這回事,母親身子好著呢。”
南知鳶有些無奈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才又轉回視線來,看著紀氏:“是陛下想著母親年事已高,為了彰顯陛下的愛民之情,便叫陳大人來給母親診診脈。”
她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道:“陳大人說母親如今的身子好著呢,就是平日中不用操心這麼多才是。”
紀氏一眼不眨地聽著南知鳶的話,見南知鳶面上並沒有心虛的表情,也意識到南知鳶這話大概說的是真的。
她鬆了一口氣,而後看向老夫人。
“母親,您這一回當真是嚇著我了,我方才還喚人去同夫君說了呢。”
紀氏這話一出,老夫人急得幾乎都要自己直接從床榻上下來了,還是南知鳶在一旁攙扶著,好歹讓她好好躺在了床榻上。
老夫人伸出手來指著屋外:“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紀氏還有些微愣:“母親,去什麼?”
老夫人只恨自己親自求回來的二兒媳婦是個蠢的。
南知鳶瞧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招了招手,柳綠便走上前來。
南知鳶與她附耳說了幾句話,柳綠得到命令,便默默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