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南知鳶用完午膳睡下後,謝清珏轉過頭來,方才對著南知鳶時候面上的笑意,眨眼之間消失殆盡。
他眸色漆黑,低垂下眼簾來時,沒有人能看清他的情緒,只有周圍低到不行的低壓,叫路過的人都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長松原本面上喜氣洋洋地來了,見著謝清珏這副模樣,面上笑意瞬間垮了下來,極力掩蓋住了身上的喜氣,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開口。
“三爺,咱們現在該做什麼?”
謝清珏視線在長松身上落了一瞬,卻莫名的叫長松腳底板都在發涼。
他幾乎都不敢抬起頭來去看謝清珏的臉,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著,自己究竟哪裡惹了這個瘟神。
還好,謝清珏在長松身上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多久,眨眼間便將視線給收了回去。
“走吧。”
謝清珏言簡意賅,並沒有同長鬆解釋什麼。
好在長松已經習慣自家主子的冷臉了,鬆了口氣後,便急忙跟在了謝清珏的身後,可腳步卻莫名的異常輕快。
謝清珏突然步子一頓,停在原地。
長松沒有反應過來,險些要撞到謝清珏的後背了,他急忙往身側一閃,腳步踉蹌了下才沒摔倒在地上。
謝清珏皺眉看著他,一言不發。
長松後背上都溢位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擦了擦額角上的汗,看向謝清珏,小心翼翼開口:“三爺,您怎麼了?”
謝清珏沒有說話,只用他那一雙漆黑到叫人瞧了有些打哆嗦的眸子盯著長松。
長松下意識嚥下一口唾沫,他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說話,謝清珏便轉過身去繼續往外走,像是方才發生的事情都是長松自己臆想的一般。
長松第一回 見著這般的謝清珏,心中嘟囔了幾句,卻還是加快了步子,跟在謝清珏的身後。
等到見著來的地方,長松下意識看了謝清珏一眼,猶豫著開口:“三爺,夫人不是在宅子裡嗎?您還跑這兒來做什麼?”
謝清珏抬頭,牌匾被陽光反射,可那“姚宅”二字還是清晰地落入了謝清珏的視線之內。
謝清珏沒有立即回答長松的話,他低垂著眸子,只淡淡開口:“進去吧。”
他什麼都沒有解釋,便是姚家舅舅問謝清珏怎麼這個時辰過來時,謝清珏也都一言不發。可週圍人瞧見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都在心中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
姚家宅子的正院並不如何府與謝府,便是謝清珏前些日子買下的那“沈宅”瞧著也比這兒要富麗堂皇一些。
可同樣,姚家卻是滿滿的人情味。
姚家小姨瞧見謝清珏這樣,先是被嚇了一跳,而後才猶豫著開口:“阿鳶相公,這...這是發生什麼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兄長,又看向低斂著眉目從進來之後便沒有說過話的青荷,最後才將目光重新落在了謝清珏的身上:“這...阿鳶家的,可是阿鳶出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謝清珏便立馬否認:“阿鳶無事,是我有事來姚家。”
謝清珏說話時,掀開了眼簾,將視線落在了青荷的身上。
青荷方才見謝清珏來時,頗為心虛了一瞬,可轉瞬即逝。
畢竟,她面子功夫做的極好,青荷不相信謝清珏會因為南知鳶那些只言片語,便能夠對她做些什麼。
可她著實是低估了謝清珏對南知鳶的看重。
同樣...也低估了姚家對南知鳶的看重。
謝清珏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青荷:“我想替阿鳶來問青姨,阿鳶就算與你沒有血緣關系,可畢竟也是你的外甥女,你孤身一人去何府便算了,為何要帶她一道?便這般想將阿鳶置於死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