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辦事不喜拖沓,每一次做了,就力爭能做到盡善盡美。
南知鳶沉下心來,將所有的賬簿按照鋪子,年份,品項一一分好,而後再一個個對照著來檢查。
不知曉過了多久,便是屋子裡的燭光都有些暗淡了。
南知鳶終於將所有的賬簿都看完了。
她揉捏了下有些酸澀的手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她撐著身子站起來時,南知鳶餘光之中竟瞧見了謝清珏的身影。
他怎麼還在這兒?
南知鳶唇瓣翕動,抬眸剛想說什麼,結果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之中。
謝清珏撐著腦袋,闔著眸子睡熟了。
平日裡謝清珏醒著的時候,總會隱隱約約散發出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
可在他睡著之後,這些氣場便蕩然無存了,月白色寢衣更映照著他的側臉溫潤如玉。
南知鳶嘴唇張張合合了好幾回,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她沒有喚來侍女,自己走到了燭光旁,將燭芯剪了。
屋子裡一下便暗了下來,只有外頭的月光散落在室內。
南知鳶將視線落在窗邊貴妃榻上的那一床被衾上。
不過只是一眼,她便瞬間收了回來,自己將鞋襪脫了,上床閉眼。
至於謝清珏...
南知鳶思考了片刻,決定不管他了。
南知鳶的呼吸聲漸漸放輕了,是進入熟睡的狀態。
黑夜之中,謝清珏突然掀開眸子。
他眸子清亮,絲毫看不出一丁點睡意。
而後,謝清珏緩緩地挪動目光,看向了自己特意放在貴妃榻上,極為醒目的被衾。
莫名的挫敗感將謝清珏席捲住,他站起身來,沒有絲毫的聲響,便是連手臂的痠麻他都沒有顧及到。
謝清珏走到床榻邊上,輕掀開床幔。
藉著月光,盯緊南知鳶的側臉。
南知鳶還是和以前一般的貌美,如同清澈湖面上沾水的芙蕖,叫人想要費盡心思採擷。
謝清珏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離南知鳶臉頰上不遠的距離。
他沒有觸碰到南知鳶,卻依稀能感受到南知鳶肌膚的滑膩,與溫熱感。
謝清珏下意識的,指節彎曲,輕柔的颳了一下。
與往日,他與南知鳶少有的親暱一般。
只是這一次,謝清珏指腹之下,是冰涼且淡漠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