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的提醒,解開了唐起的一個困惑。
唐起的確從粒子探測器那裡,檢視到那天發生日全食時,從太陽那裡照射來一陣高能級的中微子
那陣高能級中微子,射穿了月亮,然後照射在地球上,尤其集中照射到了東林國的大田市。
跟炎國中微子振盪問題差不多,唐起根據照射的波段和時間上的分佈,畫出了它的頻率圖譜。再借用了韋卡龍的方法,利用傅立葉逆變換原理,分解出時域區和頻域區。
但是沒有析解出什麼單鏈DNA結構的圖形。
——不是沒有析解出圖形,只是這圖形怎麼看,都不是一條單鏈DNA結構的圖形。
剛開始,唐起以為是韋卡龍作了技術上的遮蔽,沒有DNA這一回事硬說成有DNA這一回事。但經過唐起運用數學檢驗的方法,確定到韋卡龍當時的頻率圖譜,的確在時域區,能析解出一條單鏈DNA結構的圖形。
“這就怪了,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沒析解出什麼DNA的圖形呢?”
唐起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布林的提醒,讓他想到了這種可能:
炎國蜥蜴變大問題,是由於火星照射過來的中微子振盪裡,攜帶了火星某生物DNA,從而誘導了炎國蜥蜴的變異。
而東林國這次日全食事件,並不是從基因裡改變了失狂病毒患者,而是從腦部。所以不能借用韋卡龍的解法——當然,用這種解法也證明了日全食發生的中微子振盪,沒有攜帶什麼DNA資訊。
“佔據了藤原不娶大腦的那個生命意識體,是借用了日全食的發生,而打入藤原不娶的腦袋裡的。那麼這個打入途徑,是什麼途徑呢?”
竟然不是中微子途徑,這不僅出乎唐起的意料之外,而且還讓他犯了個失誤。
在得知隊長批准了首相夫婦,允許跟隨他們的子女回去同住之後,唐起馬上找到布林:
“既然你知道首相夫婦倆,已經從意識層次上講,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人,為什麼你不阻止隊長?”
布林一臉為難的表情:
“你知道的,如果從意識層次上講,我們去告訴隊長,以及首相的家屬們,告訴他們:首相已經不是首相了,已經被不明生命意識侵奪了身體,現在你們看到的首相,其實是不明生命意識在指揮著首相的一舉一動。他們怎麼可能會信?尤其是首相的家屬們,因為在他們眼裡看來,首相患的就是人格分裂症,這也是家屬們寄託在治療上的希望——希望能透過治療,讓首相恢復回來。”
“可你是清楚的,首相壓根就不是什麼人格分裂症,而是壓根被換掉了意識。這恐怕是恢復不了的!”
唐起說到這裡,也意識到自己一個重大的隱患——藤原不娶如果恢復不了回來,那他的基因變異問題,就難以解決了。
此時的心情,讓唐起想到了首相家屬們的心情了。
“要說服他們,那就要看你了。”
布林眼盯盯地看著唐起:
“除非你能找到證據,證明那些不明生命意識,是透過日全食侵奪了首相他們的身體。只有這種證據,才能有力地說服他們——首相患的不是什麼人格分裂症,而是他已經被‘謀殺’了!”
“我?要看我?”
唐起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異地看著布林,本來還想反擊一下的,但想到剛才的心情,以及首相家屬們的心情——那樣的心情,的確很難空口無憑地說服他們,必須要拿著有力的證據,才有可能說服他們。
“好吧,那就看我吧!”
唐起有點無奈了起來:
“那你最好去提醒一下首相的家屬們,注意防範一下。”
“我肯定提醒過他們了,但你認為他們聽得進去嗎?”
布林聳聳肩膀,也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連腦科專家都說服不了首相的家屬們,看來是沒救了!
唐起想到這裡,也意識到人類那根深蒂固的認知意識水平,的確很難被一兩句話撼動到、改變到。
“看來,人類的認知意識水平,的確是被侷限住了。”
唐起想到了約陳虹的那個咖啡館,遇到的那個媽媽帶的那個小女孩。
當時,那個小女孩感染了“e”狀病毒,卻說了那麼一句話,讓唐起茅塞頓開:
“其實治不好,也沒關係啦。這樣子的世界,一點也不影響我吃飯、睡覺和玩耍,其實大家都可以摘掉眼罩……”
正是這句話,讓唐起意識到了人類意識的侷限性——都統一侷限在這一層次上了,所以哪怕有什麼真相擺在面前,人們也是認識不到,意識不到,甚至還反過來指責對方不正常。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看來,操縱日全食事件的幕後外星人,肯定是掌握到了人類這一弱點,這真是一擊即中的弱點,哪怕有清醒的人,也解不了當局者的迷,救不了當局者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中招。
唐起想到這裡,脊背都忍不住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