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四人來到石坪上,小屁把背上的石皮豬往地上一砸道:“花玲,去,拉鈐去。”花玲一陣風颳到石坪中央站在一根直高五米木質立柱下,柱頂架有三角架,兩端各挑一大一小兩個銅鐘;花玲伸手抓住小鐘內垂下的麻繩上,左右一拉, 當~當~當~幾聲響後,伸出雙手作喇叭狀四下一嗓子道:“哎~~村裡的老少爺們,大小婆姨們,有空得來剮二師兄了!”
此時以日見黃昏,出村狩獵的漢子們也陸陸續續的回村了,三五搭夥的小隊各自扛著不盡相同的獵物,有鳥有獸,大小不一,但都長得歪七扭八,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這邊陳青陽接過花玲遞來的一把小刀正從石皮豬柔軟的腹部開始熟練的忙活著,這時候,一個陰影移動過來整個籠罩住了四人,陳青陽繼續著手裡的活兒,頭也不抬的說道:“項杵哥,擋著了,擋著了。”
順著陰影看去,好傢伙!好一條漢子,只見此人身高直逼三米,臂上能跑馬,拳頭能站人,虎背熊腰,黑髮虯髯,身穿粗布麻衣,光著少說五十碼的大腳板。眼珠子瓦藍瓦藍的,一瞪眼直冒光,面板卻黑的反光發亮,整個一人形兇獸。
“讓開也行,你得留下一隻蹄髈給哥哥。”項杵聲如洪鐘。
這邊小屁一聽,衝過去對著項杵的膝蓋就是一拳嚷道:“項黑熊!能你說要什麼就給什麼嗎?本大爺不要面子的嗎?”
項杵伸出鍋蓋般的大手按住小屁的腦袋往邊上一扒拉道:“玩泥巴去~小屁孩子,要不是你今天非要跟著青陽青瑤去,能出村十里地就返回?拖油瓶。”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出去就十里地?拿出證據來。”小屁不服道。
“這不是就是證據。這玩意對你來說剛好,再往外可沒這號,而且看樣子你不僅是沒幫上忙,還光吃頭了,是不是?”項杵雙臂環胸下巴向著那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的無頭石皮豬點點說道。
項杵轉過頭來不再理還一臉憤憤的小屁,對已經在洗手的陳青陽說到:“陽哥兒,這副巨牛角給你,是打造好弓的料子,放心吧,牛是咱一手擰斷氣的,咱有分配權。”說著便從身後取出兩根各長一米色澤金黃的牛角遞向陳青陽。
陳青陽在屁股上拍了拍擦乾水漬伸手接過牛角說道:“那就謝謝項杵哥了。”掂了掂手中的牛角又道:“這角製成弓,咱村兒也就你我能使喚的動了。”然後從陳青瑤手中接過用草繩繫好的豬蹄髈遞給項杵,不好意思道:“下次還有硬菜便留給項杵哥就是了,還整得這麼可氣,真是的。”
旁邊陳青瑤也道:“謝謝項杵哥了,這麼完整成熟的巨牛角著實不好找,還給青陽了。”
項杵接過蹄髈轉頭看向花玲和小屁圍著打量的一根棒槌,此棒槌三米長短握手處也有成人小腿粗細,笑笑道:“棒槌好使喚,咱不好用弓,給陽哥兒剛好,就他那變態的準頭和臂力,能有一張好弓,這方圓百十里地除了那疊甲龜也沒有收拾不了的東西了。”
陳青陽也看了看那根棒槌點點頭道:“也對,疊甲龜也遭不住你兩錘。”
“那行,牛肉咱讓他們去分了,先回去了。”項杵向陳氏姐弟一點頭道。
打過招呼項杵轉向沒走出幾步,便感覺有人拉住了他的腰帶,低頭一看是個小老頭,“喲,牛史官啊,幹啥?”應該是聽到花玲的嗓門趕來領低保的。
“幹啥?你個又熊又瞎的傻大個,沒看我在邊上站半天了。”小老頭抬頭看著項杵的胸肌噘噘嘴不滿道。
項杵低頭看著小老頭一摸後腦勺:“哦~對了對了,你說了一個多月的獸鞭和大腰子。”隨後一指那邊還在排隊領肉處的隊伍道:“這次咱給他們說了,給牛史官留著了,剛剛來這邊給陽哥兒牛角,沒看到你,快去吧,不然又給他家領走了。”
這邊四人看著一仰著頭一低著頭交談的兩人,花玲問道:“獸鞭和腰子也不好吃曬,還一股尿sao味,咋個牛老頭還託要大哥留哎?”
陳青陽看了看緘默不言的陳青瑤,伸出雙手按住小屁和花玲的腦袋到:“你們以後就知道了。”
小屁看著向領肉處顛顛而去的小老頭說道:“那老頭兒,老不知羞了,整天坐在門口拿眼珠子瞄那些路過的婆姨。”
“都回家吧,太陽也落山了。”陳青瑤看著天邊的紅霞掐了一把陳青陽的說道。
“你先回去,我去牛史官家看看。”陳青陽拎著用葉子包好的大腰子說道。
“真不知道你怎麼就老往那跑。”陳青瑤看了眼那坨腰子一撇嘴回家去了。
陳青瑤走後,陳青陽一路小跑追上了小老頭,主動伸手接過老頭提著的大補之物。
看著陳青陽拎來的豬腰子,小老頭笑呵呵道:“怎麼不見豬鞭啊?”
“它沒長。”陳青陽乾脆道。
“那你得去給我整盤火爆腰花才行。”小老頭提要求了。
廚房裡一陣叮噹鍋鏟之聲後,一盤熱氣騰騰的火爆腰花就上桌了。
小老頭兀自咂一口土燒後開口:“青陽別可氣啊,坐坐。”
“你才不可氣,送上門還要做成熟的。”陳青陽不滿道。
“哎~這不是現的你尊老嘛。”小老頭又提一杯道。
“你老有多老?”陳青陽問道。
“記不得了,反正這把老骨頭得有七十了。“小老頭道。
陳青陽的腦袋裡一陣排列組合這十來個字,就沒整明白,滿臉求知之色問道:“你還有幾把老骨頭不成?”
“該你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去吧,去你的吧, 下次還有這好東西也給老頭留著。”小老頭一抹嘴兒,請人了。
陳青陽出了院子,一路都在嘀咕“怎麼就這把了,什麼是該不該的,吃了小爺我多少白食了”回家了。
桌邊又咂了口酒的小老頭抬眼望東喃喃道:“再借三十春秋,又是五百載,真想看到他成長為光的那天……”一句話說完,就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