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時雨大聲道:“放我下來!”
尤銅將她放下,她強行穩步腳步,兩腳一前一後快速前行。
接二連三的黑衣人攻了過來,尤銅左支右絀,身上的血都滴到了水裡。
解時雨心無旁騖的往前衝,眼看著就要上船,一把刀從她背後直直的釘了過來。
抓住她,不論死活。
尤銅猛地將解時雨一推,將她推上了船,回身以刀抵擋,那刀卻來的又狠又快,連同他的刀和整條右臂都砍斷了去。
血淋了胡邦和馮番滿臉。
馮番抱起落水的尤銅,鬆開板凳,游到船邊,奮力將臉色迅速慘白的尤銅扔到船上。
“尤銅!”小鶴從桌子下鑽出來,在亂刀中奔了出去。
馮番又遊了回去,撐住凳子:“快過來啊!”
小鶴卻沒有踏上板凳,含著兩包大大的眼淚,她一把將凳子拖散,丟進水裡:“你們護著姑娘走,快點!姑娘走啊!”
說罷,她有如神助,又從那亂刀之中鑽回了桌子底下。
尤銅從船上爬起來,咬牙踢開賀天成,奪過撐杆,插入水底,用力一撐,船便盪盪悠悠的開始往外走。
胡邦、馮番、南彪紛紛游過去攀上船,齊心協力將船飛速往外劃去。
所有黑衣人全都向著船奔去。
吳影邊打邊退,落在欄杆上,隨後藉著浮在水面的條凳,連踏三步,上船抵擋。
陸鳴蟬一直尾隨著王知微,起先見事態混亂,自己又不會拳腳功夫,怕出現了添麻煩,此時見自己這一方節節敗退,解時雨身邊的死士幾乎全軍覆沒,頓時急的不行。
他仗著自己小巧,從藏身處鑽了出來,拎著一根燒火棍,見到傷重未死的就上去一棍。
就在他躲躲閃閃之急,忽然聽到耳邊“咻”的一聲,是一支袖箭從他耳邊疾馳而去,以一個極其刁鑽古怪的角度射向瞭解時雨。
吳影分身乏術,南彪手慢了半步,只堪堪將袖箭打偏半分。
解時雨猛地往後一仰,踉蹌幾步,眼神渙散著摸向自己心口偏右處。
“大姐!”
陸鳴蟬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紅著眼睛瞪向發箭的黑衣人,撲上前去,將這頭“病虎”撲倒在地。
黑衣人沒有摸到刀,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陸鳴蟬的下巴上。
陸鳴蟬當即吐出兩粒牙齒來,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肯鬆手,甚至張開嘴,對著他的臉咬了下去。
黑衣人彷彿是不知疼痛,用力去砸陸鳴蟬的頭臉,陸鳴蟬這回雙手一鬆,軟倒在地,不知死活。
船在這瞬間。已經蕩的足夠遠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條黑影挾持著一人,落在屋頂上。
“姑娘……”吳影盯著被挾持的人,聲音顫抖起來。
低垂著頭,同樣不知死活的人是金理。
他雙手垂在身側,指尖滴滴答答在往下滴落著血,黑衣人一鬆手,他便如同斷線風箏一樣往下掉落。
在他即將落地之時,黑衣人接住了他,同時抓住他的頭髮往後拽,露出他的臉。
打鬥平息,然而氣氛卻更加詭異,船上的人瞪著金理,幾乎將眼珠子瞪出來。
此時此刻,金理就等同於陸卿雲。
解時雨發出一聲蒼白空洞的長嘆:“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