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卿雲如臥雪中之時,解時雨在巨門巷也如坐針氈。
南彪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姑娘,鳴蟬聽您的安排進宮去了,碼頭上信也送到了,我還打聽到一件事……文定侯府您那個妹子,突然進宮去了。”
解時雨心驚,猛地站起來:“走。”
南彪心慌:“走哪裡去,大人還在宮裡……您那妹子可有什麼不妥?她應該沒看到吧……”
“小鶴常叫她撒謊精,她進宮不是好事,”解時雨大步流星往後門走,“去碼頭上,尤銅,你馬上去銀樓將我們的銀子取出來,要快,兩刻鐘到碼頭上,剩下的不要了。”
尤銅應聲,飛奔而去。
“南彪,你出去通知其他人,仔細查探外面的動靜,吳影你跟著我!”
“是。”
南彪騎著馬,直奔西府而走。
外面依舊是人心惶惶,街道上兵丁十分之多,往常雖然也有巡邏的,可都不是像現在這樣嚴肅,這些人手中的刀全都頂出來一截,連無知小兒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他騎著馬從西府外過去,沒有停留,又從侍衛親軍府衙外路過,這回馬受了驚嚇,他不得不翻身下馬,對著幾個持刀的侍衛卑躬屈膝,飛快地跑了。
一邊跑,他一邊斜著眼睛往裡看,就見唯陸卿雲之命是從的幾個正副指揮使,被人從裡面“請”了出來。
這幾個人是滿臉迷茫,但還算鎮靜,畢竟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找他們問話也是應該的。
南彪迅速的將眼睛縮回來,將自己藏到馬後面,心想這回皇帝是真的動了怒火了。
他騎著馬在前面的巷子裡拐了彎,又跑了一趟撫國公府。
在撫國公府門口,他看到了同樣的侍衛。
這些侍衛看似是守衛,實則是防止裡外通傳訊息。
撫國公這個老臣,老奸巨猾,皇帝連他都不放心了……
南彪心頭狠狠一沉,飛奔往其它地方跑去。
馮番此時也是滿頭霧水。
他本來在家裡養傷,為了不錯過訊息,從後門進了侍衛親軍,卻是一個同僚也沒看見,便揉著腰去了戶房。
在戶房中呆了片刻,他就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還有刀出鞘的聲音。
這聲音一響,他心裡立刻繃緊一根弦,猛然將自己往門後一縮,悄悄往外打量。
外面站滿了宮中出來的侍衛,領頭的全是生面孔,一個個煞氣十足,正在清點侍衛親軍。
馮番心中茫然,但也知道這事不簡單。
侍衛親軍一向高人一等,如今卻像是犯人一樣被看管起來,更何況陸卿雲就在京城。
陸卿雲是顆參天大樹,他們就是樹上的枝椏。
他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想到了儲君之事上。
朝中現在不能沒有陸卿雲,但是又沒有人能壓制他,難道皇帝是想殺雞儆猴?
他能想到的,自然也有其他人能想到。
就在眾人爭執之時,那領頭抓人的侍衛忽然出手,將最不服氣的一位副都指揮使給殺了。
馮番見此情形,心如擂鼓,臉上一陣青白不定,扭頭看向戶房窗戶,躡手躡腳地翻了過去。
窗戶外是一條青石板小道,小道兩旁種的是整整齊齊的兩排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