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就算有狼豺虎豹,六皇子也得一腳踏進去。
他對徐義笑:“我膽子小,你就別嚇唬我了。”
徐義站起來,給他讓了座,心裡想若是他膽子還小,那天底下恐怕找不出膽子更大的人了。
六皇子回身衝著後面的人招手,後面跟著的僕從就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讓徐義坐下,他揭開一盅賽蟹羹,遞給徐義:“我沒尋到地道的雲州廚子,這是京城盛行的魚羹,吃起來和蟹羹相似,所以取名叫賽蟹羹。”
賽蟹羹終究不是蟹羹,徐義姓徐,然而終究不是徐定風。
徐義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然後放下去:“淡。”
六皇子笑了笑,沒再說話,給他倒杯酒:“陳世文將碼頭上守的死緊,侍衛親軍把住了城門,
看到形跡可疑之人,他們也不盤問,只命三四個好手跟住,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能不引起紛亂,
你找的人,能否順利去普陀寺?”
徐義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放心,甩不脫眼線的我已經吩咐不用,碼頭上是誰先發現的?”
六皇子呵呵兩聲:“是巨門巷,解時雨。”
“誰?”
“陸卿雲未過門的媳婦。”
“她?”
六皇子從徐義的神情中看出了不敢置信:“我說不能動她的福船,你不信,看吧,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只要她看到了,就能夠想的到。”
徐義搖搖頭,將自己眼裡的詫異甩走:“不必在意,她就算猜到了又怎麼樣,雲州就算有千軍萬馬可以調動,這一時半會也趕不到。”
六皇子捏著杯子:“太子妃邀請了她一同去祈福。”
他沉默了一瞬,又道:“這倒不是重要之事,馮番和傅子平似乎有所察覺,這個時候就開始部署,到時候要殺老四和太子,恐怕沒這麼容易。”
徐義糾正他:“殺四皇子這枚棋子容易,難的是殺太子。”
六皇子嗯了一聲:“撫國公世子出京了,鎮國公世子和皇孫也出京了,我本想半路截住鎮國公世子的馬車,可惜馬車周圍侍衛林立,根本沒找到機會,只遠遠的看到鎮國公世子探頭出來看了一眼。”
對此他感到十分遺憾。
畢竟有皇孫和鎮國公世子在手,他手中的籌碼就更重了。
“你那裡呢?”
“這是圖紙,”徐義從桌上取下一張皺巴巴的紙,“一條大道,三條小道,侍衛親軍把住了大路,兵部守住了三條小道,可以從外殺進去,
寺廟裡查的很細緻,每個和尚都做了記錄,不過和尚也要吃喝,那點東西可招待不了尊貴的儲君,我們還有的是空子可以鑽,
到時候裡應外合,保證將普陀寺攪個天翻地覆。”
六皇子微笑著點頭:“宮裡呢?”
“你上回給我說的不詳盡,”徐義又扯出一張圖,“說來也是我們的運氣,我本來準備找幾個從宮裡出來的官房太監,詳詳細細的畫上一張,結果一個都沒找到,倒是從我自己家府上找到一張宮城佈防圖!”
六皇子拿在手中一看,頓時驚的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圖紙泛黃,左上角被血跡暈染過,上面宮舍儼然,防衛何時在何地交班,全都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六皇子張著嘴,愣了片刻:“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