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陸鳴蟬壓低聲音,拍了拍胸脯,“大哥放心,我一定能辦妥的,等有了位置,我們就出發。”
他沒留意陸卿雲所說的“都”字,又湊到陸卿雲耳邊:“那個金理就不要跟著我們去了,我害怕。”
陸卿雲點頭,看著陸鳴蟬蹦蹦跳跳的離開,再次坐下,一口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苦茶。
喝完兩杯茶,黃浩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跪倒在地:“大人,他......咬舌自盡了,屬下、屬下忘記將他的下巴卸下來......”
剛才拖走的人是好不容易抓到的北梁細作,所謂的教導習武,不過是隨口一說。
他一死,成王的去處,又成了迷。
“蠢貨!”陸卿雲起身抬腿,將他踢翻在地。
黃浩腦子裡嗡嗡作響,翻身再次跪下,來不及去摸鼻子裡湧出來的熱血,嚇得心頭一陣劇烈跳動,連頭也不敢抬。
他極力穩住自己,避免打顫,然而心在胸腔裡跳的七上八下,幾欲從口中出來,根本無法鎮靜。
茫茫然中,他聽到陸卿雲說:“將這條線再給我仔細的捋清楚,否則你就去替成王死。”
他只敢點頭,惶惶然地退了出去,一退再退,直到陸卿雲再也看不見他的地方,才默默掃去身上灰塵,出了口大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而且只是捱了一腳,並沒有傷筋動骨,算得上是全身而退。
只是要再次找到線索......
他不敢多想,腳步匆匆出去辦事。
陸卿雲一思索,擦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從暗格中取了一個紅漆木盒,就這麼拿在手中,走入雪地,大步進了暗道。
匣子和匣子裡的東西,約有一斤重,陸卿雲拿的毫不費力,一頭鑽入徐府的小佛堂,承光和金理緊隨其後,將暗門仔細掩好。
佛堂不大,容不下他們這三位煞神,陸卿雲從佛像背後繞出來,沒多看一眼。
有了真觀音,自然不必再看這假觀音。
臨近解時雨住處,聽到了女子嘈嘈雜雜的聲音,他便站住,停到了高牆落下的陰影中。
解時雨的院子裡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尖銳哭聲。
是徐定風那位肚子大的快要爆炸的小妾,受人點撥,前來哭求解時雨,請她出面,讓陸卿雲去救一救徐定風。
徐府外面是男人的戰場,後院也是女人的戰場。
煩人,但是有效。
小妾哭的聲嘶力竭,令人替她捏著一把汗,怕她將肚子裡的孩子哭了出來。
解時雨不言不語,慢慢的吃一塊點心,吃完一口再吃一口,同時慢條斯理的觀察著在座眾人的神情。
小妾不必說,已經嚎啕成了一隻大號的蛤蟆,既聒噪又醜陋,王閔玉坐在一旁,似乎是對小妾心有同情,卻又害怕誰的餘威不敢發話。
王閔玉對面,坐著她請來的貴客,白丹縣主。
白丹坐立不安,徐定風可恨,身懷六甲的小妾卻可憐,然而為了個小妾將陸卿雲推到火坑中去,也不可能。
王閔玉將點心碟子往解時雨旁邊推了推,小聲道:“解姑娘,要不你就去給陸大人遞給話……”
話未說完,白丹忍無可忍,用力一拍桌子:“別嚎了!”
小妾嚇得一個哆嗦,眼淚含在眼眶裡,不知所措的看著白丹,哭的太久,除了那個肚子快要爆炸,眼珠子也即將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