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蟬沒理會元郜的注視,他對鎮國公的行蹤瞭如指掌,領著眾人從鎮國公府角門長驅直入,在書房堵住了鎮國公。
他先將元家兩兄弟和鄭世子都留在待客的花廳,自己直奔書房,清脆響亮的叫了聲爹。
隨後也不用鎮國公回答,他彎腰探頭看書桌上的書:“您看的什麼?”
鎮國公親暱的一拍他的腦袋:“你不是去普陀寺吃包子嗎,怎麼跑過來了?鄭世子呢?”
陸鳴蟬專盯著他使勁,他想不父愛如山都難。
將書一合,他接著道:“你也該定定性子,不要整天往外跑。”
陸鳴蟬嘻嘻一笑:“知道了爹,我今天在外遇到兩個人,您去看看,說姓元,跟夫人是一家,特地來投靠的,不過我看跟夫人長的不像,倒是跟我長的有那麼一點像。”
“別胡說,怎麼能見人就說長的像你,難不成解姑娘跟你也長的像?”鎮國公眉頭一皺,“我去看看。”
陸鳴蟬跟在他身後:“還帶了族譜來。”
“我先看看,”鎮國公轉頭吩咐外面的小廝:“去叫夫人過來。”
元氏兄弟沒想到陸鳴蟬真的請來了鎮國公。
元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人物,真是站都站的惶恐,生怕這位國公爺一個不高興,就將他拍死。
鎮國公翻看完族譜,再看他們兩兄弟大氣也不敢喘的模樣,忽然響起陸鳴蟬第一次見他。
不僅不害怕,還高高興興叫了他一聲爹。
這麼看來,還真是虎父無犬子,陸鳴蟬同樣是在市井中長大,膽量卻是在孃胎裡就長出來了。
“不用這麼客氣,”他示意兩兄弟坐下,“你們受苦了,等夫人來......”
夫人說來就來,風似的帶著秋嬤嬤捲了進來,臉色焦急而又蒼白。
“老爺,聽說我家來人了?人呢?”
不用鎮國公指給她看,她已經看到了剛要坐下的兄弟兩,一看這樣年輕,她暗暗在心裡鬆了口氣。
還好。
鎮國公將族譜交還給元磊,對元夫人道:“雖說是遠親,但你家也就這麼點血親了,你來安排吧。”
元磊攜著弟弟,看著滿頭珠翠,富貴逼人的元夫人,這一聲姑母卡在喉嚨裡,怎麼都叫不出來。
元夫人心事重重,衝著他們兩人擠出一個笑,還沒說話,陸鳴蟬忽然一步上前,站到了鎮國公和兩兄弟中間。
他仰起脖子左看右看,笑的很天真:“爹,您看,我就說他們跟我更像。”
鎮國公拍他一巴掌,不知道他的天真也是殺人利器。
但是元夫人知道。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陸鳴蟬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天真也是淬了毒的,這樣的人,多活在世上一刻,都是多餘。
可這樣的人也奇怪,你越是殺他,他就越是不肯死,反而還活到你面前來了。
她聽著陸鳴蟬的天真話語,再看看府裡新抽了嫩芽的樹木,心裡是越來越清醒。
“小九到我屋裡多坐一會兒,秋嬤嬤,我這兩個侄兒你先帶去安置,鄭世子喝喝茶,我和小九說說話。”
說完,她徑直牽起陸鳴蟬的手,非常用力,似乎是怕陸鳴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