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親自走一趟巨門巷,和解姑娘談一談。”
“不妥,”王知微搖頭,“你出面就等同於殿下出面,殿下怎麼能和她一個女流之輩討價還價,你身邊有沒有合意的人先去探個口風?”
常沐皺眉道:“可這樣就少了誠意了。”
太子這個廢物點心插了話:“誠意?難道要我親自去不成?”
常沐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埋在心底:“我在四海銀樓有個人,叫賀章,我讓他去。”
賀章在四海銀樓打了個大噴嚏。
等收到常沐要他去巨門巷的訊息,這個噴嚏就轉成了哆嗦。
下面的夥計都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傷風了。
賀章欲哭無淚。
他是四海銀樓的小管事,上頭原來還有個史通,曾奉史通的命令,去碼頭上警告解時雨,生意不要一個人做絕了,給大家都留口飯吃。
結果他連解時雨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陸鳴蟬給哄了出去。
後來史通因通敵被帶走,死在普陀寺,他這個在史通手下幹活的人,幾乎活活嚇死。
好不容易,這事情的陰影算是過去了,常沐又找上了他。
光是聽到“巨門巷”這三個字,他就胸悶氣短。
而巨門巷裡也坐著個胸悶氣短的陸鳴蟬。
秋風一起,天就十分的乾燥,而且是讓人無處躲藏的燥意,陸鳴蟬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一波一波的接待訪客。
這些訪客裡有糧商、五皇子的人、查漕糧失火一案的人,亂七八糟。
尤其是糧商,臉皮厚的過城牆,任憑你嬉笑怒罵,都團著一張笑臉,不失時機的提出想糴糧的來意。
陸鳴蟬心眼再多,也架不住這車輪戰,只好時常的藉機尿遁。
沒兩天,外面就傳言鎮國公世子腎虛的訊息,將鎮國公急了個半死,一趟一趟的往巨門巷送補藥。
等賀章來的時候,正是陸鳴蟬看誰都礙眼的時候。
要不是解時雨讓他待客,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賀章大包小包的帶著賠禮來了,將自己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可剛說明來意,就被陸鳴蟬轟了出去。
“誰不知道常太傅是太子的人,少在小爺我面前裝糊塗,派你個小管事來說話,你做得了主嗎?
我們忙著呢,誰有心思跟你們這些人在這裡打太極?
趕緊給小爺滾蛋,讓能做主的人來,不然過時不候!”
於是賀章麻利的從巨門巷滾到了常沐府上。
常沐聽了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著馬車,往巨門巷去拜訪解時雨。
他在馬車中打量著街景,心想世事之多變,真是難以想象。
解臣還在的時候,哪能想到會有今日的光景。
他到的時候,陸鳴蟬正在花廳裡對著鄭世子笑的肚子疼。
程寶英昨晚抱著盆菊花跑去見鄭秋月,見了鄭秋月他也不說話,將花放下就走。
鄭世子氣的翹著蘭花指,當場就將那一盆野菊花給掐了。
“盧國公不想他入贅,跑到我家來說三道四,我們家還不想要他這個呆子呢!
他倒好,送盆野菊花來賠禮,我妹妹就值一盆野菊花?”
陸鳴蟬剛要開口,吳影就走了進來,低聲對陸鳴蟬道:“常太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