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瞞先生,往常父皇都不拿正眼看我,他有一回看撫國公脫了鞋抽鄭賀,回頭就對著我冷笑了一聲,要不是父皇是一國之君,恐怕也要親自上手抽我了。”
王知微連忙道:“殿下是皇上親立的儲君,未來的天下之主,皇上對您的期望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您瞧四皇子和五皇子,皇上連理都不理會他們。”
太子又高興起來:“那倒是,先生真知灼見。”
兩個人互相捧了半天臭腳,直到臭不可聞,再捧下去雙方都有發暈的可能,才停了下來。
正巧這時候,常沐也從外回來了。
“殿下也在,”常沐對太子行了一禮,愁眉苦臉道,“糧草的事,出岔子了。”
太子立刻就覺得常沐這個人,十分的不討喜,帶來的全是壞訊息。
“哪裡出岔子了?不是打聽的好好的,撫國公說三年不從這些糧商手中糴糧,他們這一時半會還能有地方脫手?”
王知微也看著常沐,大為不解。
正是因為想到了有一大批糧食砸在糧商手裡,他才會提出讓太子補上漕糧的法子。
誰會去和戶部作對,收這一批糧食?
“全被人收走了?”
常沐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由大糧商牽頭,所有糧商合起來,一共賣出去五萬石。”
正正好好,太子就需要五萬石。
常沐這一趟,一無所獲,連一點糧草的灰皮子都沒看見。
所以他這一路急急忙忙趕回來,就是想著太子興許還沒將這個豪言壯語放出去,還有挽回的機會。
現在挽回是不可能挽回了,眼下只看怎麼才能將這個難關渡過去。
太子沒有急智——沒有智慧,他乾脆看向王知微。
王知微皺眉問他:“買走糧食的人查得到嗎?”
京城並非無糧可買,可是經過一晚上的大火,市價已經漲了不少,這個時候大肆去買京城的糧,容易被人抬轎子。
太子的錢袋子可扛不住。
“我猜到了,”常沐取出一張手抄的單子遞給王知微,“這是我從下面一個小糧商手裡抄出來的。”
王知微看了一眼簽押:“程東?這人是誰?四海銀樓的人?”
常沐搖頭:“是巨門巷的人。”
王知微對京城的瞭解,還停留在從前,最近也沒人提起過巨門巷這三個字,他一時便沒想到。
“那是誰的私宅?”
倒是太子恍惚了一下:“先生,那是陸卿雲未婚妻子住的宅子,她手裡有巨財。”
當初她剛回京城的時候,太子對著她手裡的浮財也是心動過的。
更何況這中間還夾雜著個解臣。
解臣簡直跟被解時雨刨祖墳了一樣不死不休,最後落了個粉身碎骨而死。
他看在眼中,再加上陸卿雲回京,他對巨門巷的念頭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
王知微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他沒見過陸卿雲,陸卿雲在京城橫行的時候,他早已經離開京城。
文臣武將之間,從古至今就不對付,再加上陣營不同,還沒見面,就已經註定和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