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聯絡你主子,他在京城中應該還留有人手,如果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往後他有我在京城中為他謀劃,更能如魚得水。”
他原來是不得已才和成王站在一起,但是隻要成王這次能夠幫他度過危機,他就不惜一切代價協助成王。
識時務者為俊傑。
在弱肉強食的權貴中,誰又不是這樣?
......
碼頭上的火燒了一夜,燒的船毀糧無,人心惶惶,彷彿全天下的糧食都在這一晚上給燒盡了。
京城一日用米至少在四千石以上,這麼一恐慌,米價一衝而起。
除了米價,其他一切都沉寂成了一灘死水,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的熱鬧和貪婪全都壓抑了下去。
皇宮中比外面還要沉寂。
太子跪在大殿之中,兩尺見方的金磚光亮如新,隱隱能照見他那張比竇娥還冤的臉。
高高在上的是皇上,兩側沉默無言的是朝臣,疾言厲色的是老四和老五。
太子感覺到皇上嚴厲的目光從龍椅上落下來,壓在他單薄的脊樑上,要將他壓垮,壓的粉身碎骨,壓入這鋪滿大殿的金磚之中。
原以為老四和老五就是奔著他偷賣糧草而來,沒想到他們最後劍指的竟然是燒燬漕糧。
蓄意燒燬漕糧,這隻有兩軍對壘時,敵軍才這麼幹。
這就是通敵。
還好,還好有王知微在。
大殿旁的茶水值房中,陸鳴蟬毫無形象,壁虎似的扒在牆壁上,耳朵緊貼緊,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
“爾等生而富貴,坐享膏粱,不知生民之艱,邊關之苦,朕......”
趙顯玉在一旁乾著急,忍不住拉扯陸鳴蟬的衣袖:“都說了些什麼?”
“在訓斥太子殿下,”陸鳴蟬連忙擺手,“別出聲,我要聽不清了。”
他恨不能將自己的耳朵都擠進牆裡去,偷聽的十分認真。
他並不是幫趙顯玉在聽,而是在幫解時雨聽。
等下朝的時候,他敷衍趙顯玉幾句,立刻就飛出宮門,飛去了巨門巷。
他從書房找到廚房,再到花園,如入無人之境,手裡還抓著個拳頭大的肉包子。
涼亭裡,胡邦正在和解時雨說話。
“米價都是米牙人哄抬的,王各莊的糧食出了大半,下午就慢慢跌下來了,旁人問,我都說我們有的是糧食。”
解時雨聞言輕輕一點頭,將目光看向吃肉包的陸鳴蟬。
陸鳴蟬三兩口吃乾淨包子:“太子今天也大出風頭了。”
胡邦聞著肉香味咽口水:“又被罵了?”
“不是,”陸鳴蟬蹲到解時雨身邊,在魚池子裡洗手,“太子問了三問,扭轉了局面。”
“哦?”這下不止是胡邦,就連解時雨也好奇起來。
陸鳴蟬口齒伶俐的說給他們聽。
“一問漕糧一石不少,他身為國之儲君,為何要火燒漕糧,自己拆自己的臺?
二問文定侯為何會出現在失火的漕船上,火是不是他所放?
三問四皇子和文定侯是什麼關係,為何從陸大人名聲被汙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有所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