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莊景而言,毀了他這張臉,就無異於將他的靈魂殺死了。
他這一輩子,是真的毀了。
在微弱的天光下,莊景含糊的說了一句:“不要看......”
他這輩子活的不長,一直都是個漂漂亮亮的少年郎,他漂亮,也愛漂亮。
就因為這張臉,哪怕腿瘸了,他也依舊能在解時雨面前晃悠。
現在結束了。
他在花叢中游蕩的日子,由解召召開啟,如今也由解召召親手結束。
解召召果然是他命裡的剋星。
哪怕是將他另外一條腿也砸的粉碎,他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絕望。
“報應......”
他又含糊著說了兩個字,隨後頹然的閉上眼睛,垂下頭。
解時雨別過頭:“我讓他們送你回家。”
她說的話稀鬆平常,但莊景還是從解時雨的聲音中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靜。
靜的他成了世外之人,頭腦清明。
解時雨讓吳影將莊景悄悄送回了承恩伯府,自己則坐回了巨門巷,閉門不出。
她不出門,外面的熱鬧卻是沒停過。
陸鳴蟬無風尚且起浪,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大熱鬧事。
他和他那一群朋友,無需誰的授意,每天在街頭巷尾鑽進鑽出,和元磊等書生一起舌戰群雄,硬生生將文鬱請的那群閒漢給壓了下去。
他們的勝利過於順利,順利到了出乎意料的地步。
陸鳴蟬第一次見元磊的時候,可沒想到書呆子的嘴能有這麼厲害。
等到京府衙門再次審理案件的時候,一大早,京府衙門外就已經水洩不通了。
陳世文坐在公堂之上,感覺外面的人群非常可怕,不知道今天能否順利收場。
公堂之中,解召召坐的端正,但是沒戴帷帽,一顰一笑,一個眼波流轉,全都是有的放矢,讓人不自覺的就要昏頭。
人一昏頭,就容易辨不清是非,站在她的身後。
解時雨還沒到。
陳世文已經按例催問過一次,解時雨只說“等”。
現在已經等過了,他為難的再次催人去請。
而解時雨還是一個“等”字。
人群全都譁然起來,說什麼的都有。
文鬱和譚峰全都擠在人群裡,都很輕鬆。
馮番拿著條帕子不住的擦汗,側著腦袋對傅子平低聲道:“解姑娘這是在等什麼?”
傅子平也摸不著頭腦:“會不會是等皇上的旨意?解姑娘到底有主意沒有?”
馮番笑道:“反正有皇上兜底,再差也不過是陸大人的名聲差一點,
不過這解召召就倒黴了,別到時候把自己賠進去,好在她模樣生的不錯,往徐府一躲,解姑娘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傅子平道:“你動色心了?”
馮番道:“我動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