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銅一聽這話,先是看了看小鶴,隨後瞠目結舌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臉,再想想不久之後就會回來的承光和金理,徹底的黑了臉。
他一隻手拎著餅,一隻手拎著刀,冷不丁的開了口:“你再說一次?”
胡邦被他身上的殺氣衝的往後一退,知道自己毫無勝算,轉頭就跑。
一頭撞進花廳,看到吳影,他鬆了口氣。
吳影是個大哥哥似的人物,能夠護衛他的安全。
他氣喘吁吁的翻開茶杯,倒了杯冷茶水,提神醒腦似的灌下去:“姑娘在嗎?”
吳影領著他往宅子深處走:“在種花。”
胡邦一進門就有人報了過去,他是特意來接人的。
而解時雨頂著日頭,戴著帷帽,和秦娘子在後頭看著花匠清理假山和園子裡的枯枝敗葉。
旁邊還堆著許多半死不活的花木,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是長途跋涉而來,正等著活命。
解時雨已經在這裡呆了半個多時辰,在這大宅子裡,她是唯一的主人,因此每個地方她都能去,也願意去。
她吩咐秦娘子等這裡一清理好,就把她那三條胖頭魚挪到這裡來,又因為天氣太熱,程東送來的冰塊可以起出來,晚上做一些消暑的吃食。
然後她才領著胡邦往一旁的涼亭裡走。
亭子外面種著幾從特別大的芭蕉,昨天一場大雨,已經把花給打沒了。
蕉葉迎風而動,猶開綠扇,也有幾分清涼。
胡邦看一眼桌上,放著的還是冷掉的茶,當即又喝了一杯,心裡就一陣舒服愜意。
他從前去四皇子府上,不管多熱,進了屋子一定是一杯熱茶。
冷茶水是賣力氣的貧民愛喝的,京中權貴要麼就喝熱的茶水,要麼就喝各種冰涼飲,沒人這麼喝茶。
他沒想到巨門巷裡倒是常備著這樣的茶水。
“姑娘,吏部現在正忙著,一是張宣急病,考課之事忙,二是侍衛親軍有部分人,要調動去兵部,這應該是陸大人的意思吧,不然侍衛親軍誰敢動。”
他一邊說,一邊給解時雨倒了杯茶。
解時雨點頭:“調動一下也好,兵部有權無實,侍衛親軍有實無權,讓他們暫時的亂一亂,西府才能執掌最高兵權,統領調令。”
胡邦忍不住道:“可這不會犯忌嗎?”
皇權最忌諱的便是兵權統一在一人手裡,雲州的徐定風再如何坐大,也只能是在雲州。
哪怕只是在雲州,皇上也不曾放心過。
解時雨搖頭:“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一旦戰事起,就只需要一個發號施令的地方,兵部也好,侍衛親軍也好,都不需要他們有腦子,只要他們轉起來就好,
陸大人有腦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