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兩句:“我不賞她,她尚且能把手伸的這麼長,我再要賞她,她這手就要伸到朕的朝事上了。”
不賞解時雨,他就將目光落在了之前傅子平遞上來的摺子。
鎮國公世子想進職方司做個從五品的員外郎。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隨後御筆硃批,將陸鳴蟬提到了兵部職方清吏司正五品郎中上。
傅子平用餘光看到了皇上的動作,隨後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腳面,正想著這下算是完事了,卻見皇上又拿起了筆。
他心裡瞬間又提上了一口氣。
皇上的想法,向來雲遮霧罩,難以揣摩,這莫非是又不樂意了?
“卿雲代朕巡視天下,那三道御札,迄今為止一道也未曾用過,
但每每傳書回來,都是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朕將天下兵馬交給他,是十二分的放心,
他不在京中,你堂堂一個兵部尚書,本該盡責,為他分憂,
怎麼侍衛親軍要到兵部職方司的人卻遲遲不接,現在又提了鎮國公世子上來?”
傅子平緊張起來,連忙正色道:“臣並非不接......”
皇上打斷他:“你們這些人的小心思,朕明白的很,
卿雲年輕,又是鐵腕,不圓滑不通融,拿捏著兵馬糧草,
還有撫國公在戶部給他算銀子,你們兵部這些人,上面分不到錢,下面也分不到錢,就急起來了,
可你們想過沒有,這銀子是誰的銀子,是從哪裡來的銀子,
居安思危,你們如今看著太倉豐盈,銀庫也豐盈,可馬上,這大雪就要來了。”
傅子平“撲通”一聲跪下:“聖上明鑑,臣並非不服陸大人,實在是陸大人執掌西府後,兵部各項開支,一應縮減......”
皇上再次打斷他:“俸祿欠了嗎?”
“啊?沒有。”
“點軍械是鎮國公世子、撫國公世子、皇孫一起去點的,裡面的東西什麼樣,朕說出來都替你丟人,你再想想,縮減開支,是為什麼?
若非兵部還未曾病入膏肓,朕便要像戶部那樣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屋子裡的冰桶正絲絲冒著涼氣,可傅子平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點軍械一事,那三位不依不饒的叫嚷出來,他罰了不少人。
皇上從頭到尾都沒發話,他以為早就過去了......
原來這削減兵部開支、讓侍衛親軍的人插手,不僅僅是為了給陸卿雲鋪路,也是在警示他。
他太平日子過的久了,又覺得自己是純臣,從不和皇子們來往,就越過越放鬆起來。
“臣知罪。”
皇上擱下筆:“知罪不改,罪加一等,朕先給你記在這裡,皇孫呆在宮中也無聊,就讓他和鎮國公世子一起去職方司玩吧。”
“是。”
傅子平垂頭喪氣的出了宮,皇上轉頭就讓姜太監將皇后請了過來。
皇后得了皇上一席話,沒多久,宮中就出去了四個嬤嬤。
這四個嬤嬤直接到了白丹府上。
“學規矩?嫁人?”
白丹木木呆呆了半晌,不知道自己要嫁給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學什麼規矩。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被無限期的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