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夫人看她一張小臉慘白,連忙道:“怎麼了?從前不是不疼的嗎,怎麼......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嗯,”解時徽起身,“宮裡頭的東西全是涼的,我去看看。”
她起身出去,在淨桶上坐了許久,那月事帶子仍然是乾乾淨淨。
難道她真的被文鬱給打壞了?
茫茫然的繫好腰帶,她眼裡已經有了眼淚,回到解夫人身邊,她越發委屈。
“娘,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再這麼下去,我早晚要被世子打死的,我就不能和離嗎?”
解夫人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著女兒這孱弱的模樣,更是心如刀絞。
侯爵之家,就算是有和離,也是門戶相當。
當初文夫人看中解時雨,不就是覺得她小門小戶,翻不出浪來嗎?
解時徽又道:“這世上還有那麼多人,全都比文定侯府強,只要有人肯為我出面,就一定可以的。”
解夫人心裡一跳,低聲道:“你是說徐錳,徐三爺?”
“不是他!”解時徽恨透了徐錳,當即尖聲反駁,“我是說陸卿雲!陸大人!”
解夫人一顆心提的更高:“他?”
“就是他!他和大姐成親,就是我的姐夫!我有難處,做姐夫的難道不能幫忙嗎!”
“不行,你不知道,解時雨和那個姓陸的......可都不是......”
話未說完,下人送了糖水雞蛋上來。
解夫人連忙打住話:“來,先吃點東西。”
將碗和勺子遞過去,解時徽沒接,只伸頭聞了聞氣味,就覺得這雞蛋腥氣的厲害,胃裡面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這一回不用忍了,她“哇”的一聲,從空空如也的肚子裡嘔出來幾口酸水。
解夫人連忙放下碗,讓人端茶端水來,又用帕子給她擦臉,等屋子裡一個下人也沒有了,她才問:“這是怎麼了?”
“世子把我打壞了,”解時徽嗚嗚的哭了兩聲,“昨天晚上,他不許我穿衣服,讓我光著身子睡在地上。”
解夫人心中一酸,正要勸解兩句,忽然下意識的問:“你這月事,遲了幾天了?”
解時徽想了想:“大約......有幾天了吧。”
說完,她盯住瞭解夫人,一個念頭從心底最深處往上鑽,像是破土而出的野草,堅定不移地往外冒頭。
這野草上面,還帶著一個致命的果實。
她移開目光,盯著自己扁扁的肚子,喃喃的說了一聲:“不可能......就是被打壞了......”
說完,她求救似的看向解夫人。
解夫人摸著女兒蘆柴棒一樣瘦弱的胳膊,胳膊上有淤青,原來豐潤容秀的臉如今也消瘦下去,能看到顴骨。
女兒不知所措,她也是六神無主,但是她不能說,必須要鎮定下來。
“沒事,不會的,傷風了也會這樣,別怕。”
外面跑進來端水的小丫鬟,為了討賞和討好,做了個喜氣洋洋的樣子:“夫人,姑娘興許是有喜了呢。”
不等解夫人發話,解時徽一腳踢翻銅盆,大叫起來:“閉嘴!滾出去!滾出去!”
丫鬟不明所以,跟受了驚嚇的兔子似的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