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臣如夢初醒似的收了手。
他已經將她打成了一灘爛泥,就無需再劃花她的臉,不然就失去了她的價值。
等事情結束,她再沒有活著的必要的時候,將她千刀萬剮也沒關係。
死了,餵狗也行。
這一次,他要把事情做的漂亮點,讓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價值。
至於解時雨說的那一番話,他決定一字不落的忘掉,這些話全都是無稽之談,他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他不承認。
站起來,他揉著手腕,帶著自己的隨從離開,全然沒注意到解時雨用膝蓋壓住了匕首,在解臣徹底離開後,她費力將匕首撿起,藏入袖子裡。
刀子不大,用來殺人還不夠,她也沒力氣去殺解臣,但是想要逃跑,這把刀子的用處就很大。
看守她的兩位嬤嬤進來了,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她十分震驚,但並沒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
她們甚至不打算給她擦洗一下,因為她們只要保證解時雨不死就行。
解時雨還有氣。
她知道解臣不會打死自己,因為自己還有用,她盡力護住了身上要害,只是血一直流個不停,看著萬分駭人,彷彿她要失血而死。
兩個嬤嬤不理會她,將門窗齊齊關好,坐在一起閒聊。
等到四周再無危險,解時雨這才放心的睜開了眼睛,眼睛被血糊住,眼睫毛上都挑著血珠子,她使勁眨了眨,然後悄悄動了動身體。
只有皮肉傷帶來的痛楚,骨頭全都好好的沒斷。
解臣的手,還沒有堅硬成鐵。
她再試著動了動腿腳,兩條腿還能夠慢慢的動,雖然痛,但還能控制,不至於連逃跑的機會都失去了。
但是當她活動手的時候,就痛的聲音憋在了喉嚨裡,硬生生抖出兩滴眼淚。
手捆在背後,她看不到,原本的指甲都翻了起來,從指甲蓋都指縫,全都是汙血。
真是疼,太疼了。
咬牙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呼之聲,她想:“知道疼就好,不知道疼才糟糕。”
要是重傷,就不必體會到疼痛的滋味,會徹底陷入昏迷中去。
而且疼讓人清醒。
她還捨不得死。
她愛錢,也愛權利,她野心勃勃,想要站的更高,看的更遠,又怎麼會甘心止步於此。
那時候她刺瞎張闖一隻眼睛,從玉蘭巷往外逃,弱小的簡直能隨意被人捏死,她不也一鼓作氣跑到陸卿雲那裡去了?
現在她更不會像條死狗一樣,死在這無人知道的地方!
十分緩慢的吐出胸口鬱積的濁氣,再深深的吸進去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氣息,她開始閉目養神,儘量放鬆下來,蓄積力量。
第二天,再次啟程,解時雨依舊被關在狹小的馬車之中,從嬤嬤開啟的一線窗戶中,解時雨看到了外面鬱鬱蔥蔥的樹木。
這一段官道有些崎嶇,馬車一直非常顛簸,而且沿途沒有驛站,晌午一到,只能就地休息。
二皇子望著這官道,長長嘆了口氣,已經預見到他將來的日子。
繁華逐漸離他遠去了。
兩位嬤嬤也下車透氣吃東西,解時雨使勁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