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做妾,她無所謂,她又不是沒有做過。
但是她無法離開這座華麗的牢籠,首飾、衣裳、呼奴喚婢,這些東西組成了她,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徐錳會殺了陸卿雲,會長留京城,她以後還會和從前一樣,是所有人羨慕嫉妒的物件。
一想到那些女人對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她就打從心底裡覺得舒坦。
解召召東摸摸西摸摸,想要從馬車中離開:“下去......我要下去......七郎會找不到我的......”
節姑狠狠將她扒拉車窗的手開啟:“閉嘴!”
解召召不知道痛,又抓了上去,不等節姑動手,馬車已經一陣晃動,將她們兩個晃做一堆,跌倒在了馬車中。
外面更是一陣馬鞭清脆的響聲,駿馬嘶聲而起,在京城熱鬧非凡的大街上撒開蹄子狂奔,橫衝直撞。
井井有條的街道一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馬車也彷彿是要散架,跑的飛快。
節姑抓著解召召,好不容易穩坐下來,聽著外面的哭喊聲和罵聲,費力開啟車窗看了一眼。
街道上的景色從她眼前流水一樣劃過,籮筐倒翻,行人跌倒,貨物散落,一片狼藉。
但是無人敢攔。
節姑得意洋洋的看著抱著香瓜大哭的人,心想這就是權勢,她坐在馬車裡,也與有榮焉。
不等她樂呵完,馬車驟然又是一停,她和解召召兩人猛地往前一傾,竟然直接從車門中滾了出去,撞到趕車的漢子身上才停下。
節姑伸手就要甩這漢子一個巴掌,手卻停在了半空。
她看到徐錳也摔在了前面。
他的馬不知為何受到重擊,兩條前腿跪倒在前,連人帶馬一起摔了過去。
徐錳正打馬打的高興,毫無防備,順著馬就往前摔了下去,若非他一身功夫紮實,身邊又有兩個護衛及時縱身將他護住,他這一下,非把脖子摔斷不可。
從地上爬起來,他滾了個滿身灰塵,都懶得去拍,怒瞪雙眼,大喝一聲:“誰他孃的敢暗算爺!”
這一聲虎嘯龍吟噴出來,再加上一群凶神惡煞的護衛,各個膀大腰圓,帶著武器,街道上的人群全都瑟縮在一旁,不敢吭聲。
酒樓廊下卻有人用清脆嘹亮的嗓音回答他:“是你老子我!”
眾人看過去,就見陸鳴蟬挺直腰板,站在一群紈絝之中,那個小身板,在徐錳眼裡估計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徐錳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一聲:“就憑你!小子,你還不夠小爺我塞牙縫的!”
陸鳴蟬叉著腰回他:“對付你這種當街縱馬的敗類,你老子我用不著親自動手!”
鄭世子在一旁也扯開嗓子喊了一句:“就是,你算什麼東西,趁著爺們還沒動手,趕緊自己滾蛋吧!”
姜城在一旁應和:“他就是一個屁,噗一下就放了。”
其他幾個閒人全都笑了起來,不過笑的哆哆嗦嗦,顯然對徐錳很是畏懼。
徐錳呵了一聲,定睛一看,果然見那人群后頭,蹲著一個戴斗笠穿黑衣的男子,膝蓋上放著一把大刀,兩隻手正在剝花生吃。
他再低頭往自己腳下搜尋一圈,果然見到兩顆已經被踩的粉碎的花生。
將馬鞭扔給身邊護衛,他緊了緊腰帶,目露精光,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京城有點意思。”
他正要抽刀,馬車之中的解召召忽然掙扎著尖叫起來:“七郎!我看到七郎了!七郎救我!”
她這一爆發,力氣極大,直接將抓著她的節姑甩到了一邊,要往酒樓裡衝,趕馬車的漢子上前一把將她拎住,還被她撓了個滿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