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想了想:“沒細說,只說是常和世子在一起玩的少爺的父親。”
鎮國公看了看撫國公,將棋子一丟:“不會是姜慶吧!”
撫國公也驚的站起來:“可不就是姜慶,快去看看。”
兩人棋也不下了,直接就往姜府去,到的時候,鄭世子已經請來了太醫,正要回家。
“爹,您怎麼來了?”
撫國公見這個兒子近日來陽剛之氣頗足,很是欣慰,腦子裡一轉:“我問你,鳴蟬救人的時候你在不在?”
鄭世子點頭:“當然在,我也出了一份力。”
撫國公又問:“那你記不記得當時一起救人的有幾個?長什麼樣?穿什麼衣裳?衣裳是什麼顏色?”
鄭世子看這兩位老國公直勾勾盯著自己,頓時如芒在背,小心翼翼道:“這個......當時情形太混亂,我又一心救人,沒太留心,
大約是十多個人,都是碼頭上的漁民和力夫,長的......孔武有力?
衣裳都穿的短褐,顏色無非就是灰、黃那麼兩種......吧。”
撫國公在心裡嘆了口氣,忍住沒在鎮國公面前責備兒子。
鎮國公看向不知是送客還是迎客的姜城:“你呢?當時你也在場,記不記得?”
姜城答的很爽快:“晚輩一心都在父親身上,這些小事,沒留心。”
兩位國公互看一眼,丟下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往裡走。
鎮國公先按捺不住,笑了一聲:“以小能見大,鳴蟬這孩子不錯。”
撫國公哼了一聲:“比我當年看賬本的眼力還差點。”
至於他們議論的陸鳴蟬,此時已經回了巨門巷。
程東和他前後腳進門,一起去見了解時雨。
陸鳴蟬攔住程東,先興奮的將事情前因後果告訴瞭解時雨。
等說完,他又道:“大姐,我要不要去他們家討要一下救命之恩?”
他對姜慶的傷勢並不在意。
反正自己已經救過他一次了,他不死最好,死了自己也管不著。
自從徹底了結往事,他感覺自己越發的陰沉和冷漠,對自己冒險也毫不畏懼,對於對別人的苦難也全不動心。
這大概是成長的一部分。
也許將來會有一個人,震驚於他帶有天真的惡毒和殘忍,要將他帶走殺死,剖心切肝,徹底的看一看裡面是不是黑的。
解時雨聽了他的話,先仔仔細細將他看了一遍,見他連點油皮都沒破,才去看程東。
程東面帶急色,匆匆從碼頭趕來,她就知道這兩件事大有關聯。
她讓程東坐下,問陸鳴蟬:“知道施恩為什麼不圖報嗎?”
陸鳴蟬歪著腦袋:“因為是活菩薩?”
“活菩薩當然也有,”解時雨欠身摸了摸他的腦袋,“施恩若是明目張膽的圖報,那這恩情就小了,別人一點銀子,一根人參就能打發你,
只有你不圖報的時候,這恩才報無可報,別人必須得竭盡全力,將事情做在你的心坎上,才算報了恩。”
陸鳴蟬很喜歡解時雨這樣摸他的腦袋,這讓他感覺感覺到一點幸福,好像他永遠是這個家裡受寵的孩子。
他歪著腦袋想了片刻,才把腦袋回正:“就是得讓姜慶急我之所急,想我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