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伺候的人也任由他亂闖?
太子殿下也不管嗎?
太子妃要見她,更讓她充滿疑慮。
皇上申斥過太子之後,太子一直行事低調,會不會是另有人借了太子妃的名頭要見她?
會是哪位貴人?
解時雨垂著頭,肅著臉色。
從雲州回京城,因為沒有過多的感情佔據她的頭腦,她是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任何一句話,一件事,到了她手裡,都要使勁探究出真面目。
這一進去,恐怕是出鴻門宴,但她卻不能不去。
她沒有權勢滔天的孃家,也沒有國公侯爵一類的夫家,若是她不去,她就是把自己的把柄遞給了別人。
既然有人要她進宮,那她就必須得去。
馬車走東華門,到宮門外,有下馬石碑鐫刻“至此下馬”,到此之後,所有車馬全都不能再入內。
小太監十分為難的看向吳影:“姑娘,按規矩,您這隨從恐怕是不能進的。”
解時雨點頭,招手在吳影耳邊交代幾句。
“我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但性命應該無憂,你派人將四個宮門全部守住,盯住從宮裡出來的人和東西,一樣樣跟上。”
不管是哪一位貴人要見她,都不會蠢到讓她死在宮裡。
吳影看一眼沉重的宮門,凝神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解時雨這才看向小太監:“公公,好了。”
小太監連忙上前領路,從莊嚴肅穆的宮門中穿過。
宮門從裡到外全是五步一對的禁門護軍,這些護軍各個身著鐵甲,嚴肅無比,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對著小太監出現的腰牌,看的十分仔細。
等他們將腰牌還給小太監,小太監自己背上都出了一層細如牛毛的汗。
“解姑娘,可以了,咱們快走吧,眼看這天就要下雨了。”
他擦了擦額頭,領著解時雨繼續往裡走。
除了皇上恩賜,所有從宮門進入的人,都需步行,此時天色確實已經開始暗沉,陰雲密佈,壓向整個宮城,眼看就有一場雨要下。
空氣也變得溼重起來。
沒有轎輿,他們必須得加快腳步。
解時雨是第一次進宮,宮中情形她一無所知。
這些宮殿也全都是清一色的御窯金磚,琉璃瓦,哪怕是一個屋簷,都透露著一股莊重之感,與帶刀巡視的護衛一起,讓人也不由自主的敬畏起來。
她無法在這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跟著小太監急急前行,解時雨漸漸能看到花草,她低聲問:“公公,還未到嗎?”
小太監連忙對解時雨道:“馬上就到,前面就是。”
解時雨只來得及看到這是連房七間的正殿,正要抬頭仔細看,忽然“滴答”一聲,雨落了下來。
小太監連忙將解時雨引入一旁的偏殿:“姑娘,我這就去稟告,您在此稍後。”
偏殿中燒著茶水,有兩個宮女在,客客氣氣請解時雨坐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裡燻的香味同樣變得沉鬱。
雨聲連珠似的下落,解時雨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