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蟬自告奮勇上前,掏出一把匕首,沿著縫隙一撬,箱子就順勢開啟。
看著開啟之後的箱子,解時雨心裡咯噔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是鐵!
鹽鐵都是朝廷專營,鐵器比鹽還要重要。
這是能讓人造反的東西!
想到胡邦沉了的那艘船,再想到太子和人爭鐵礦,她立刻想到這一次的網,是太子撒下的。
皇上本就讓刑部在暗中查探,要將腐爛到骨子裡的戶部連根拔起,而太子則在後面推波助瀾,要一次將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全都拉下馬!
淹死姜慶,是讓皇帝暴怒的開端。
而她,只是這網裡的一條小魚。
解臣不知從哪裡得知了她在碼頭上的產業,以權謀私,捎帶手將她坑了進去。
船若是在今晚夜裡離開碼頭,在其他地方被截獲,她是鞭長莫及。
可若是不離開,等到明天朝會之後,皇帝雷霆一怒,將碼頭上查個人仰馬翻,她也是百口莫辯。
她還牢記著皇帝所說的捲入黨爭殺無赦。
程東看著這些鐵器,膝蓋一軟,直接就要往下跪倒,死死扶著木板才沒倒下。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一旦上面徹查,解時雨興許還能跑,可他常年在碼頭上露面,誰不知道這船是他的,他怎麼跑?
他的聲音十分苦澀:“姑娘,這些東西,可沒處藏。”
船不能出去,就算立刻將這些東西拋到水下,也早晚會被搜查出來,現在搬走,這麼多貨,也會驚動人,萬一遇上廂軍巡查,更加說不清楚。
解時雨盯著這些箱子,很快鎮靜下來。
她作為手握船印的人,必定會被帶走查問。
斬草不除根,就是如此。
但她也不會束手就擒,既然程東提前發現貓膩,那就是她的運氣,她也完全可以藉著這一點點先機,來一出拖刀計。
“吳影!”
吳影遊魂似的從船艙口冒了出來。
解時雨不假思索的對吳影安排了這些箱子的去處。
皇上有言在先,她不能讓死士露面,就讓他們在暗中活動,萬不得已的時候,還能保住她的性命。
箱子也可以先下水,再借著水走地下暗渠,送到她想送到的地方。
吩咐完吳影,她再告訴陸鳴蟬和南彪一起,將耳目齊齊放出去,靈活行事。
陸鳴蟬作為鎮國公世子,不會受她連累。
程東聽她吩咐的井井有條,在這心慌意亂之中還能生出反擊之心,也跟著鎮定下來。
既然姑娘都安排好了,那他也不必慌,就當去牢裡清淨清淨。
天色將明的時候,船上的貨物總算是一箱不落的被帶走。
連同船上的夥計,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休假”去了。
解時雨下船的時候,這艘船已經成了一條空船。
回到巨門巷,她補了一覺,穿戴整齊,吃過臨近中午的早飯,等到了前來帶她去問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