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是這麼說的沒錯,”解臣皺眉,“你沒看錯?”
節姑哼了一聲:“我年紀輕輕的,眼睛好的很,絕對不會看錯,她現在就住在巨門巷那座沒掛牌匾的大宅子裡,那宅子肯定是那個姓陸的給她的。”
解大夫人想了想她說的宅子是哪一座,驚的往後一仰:“那宅子,我從前就聽說過,好像跟鎮國公府上一般大,原來撫國公想買,都沒找到人,竟然到她手裡了!”
“這算什麼!”節姑很不服氣,“誰買不起似的,再說了,她也配住!倒不如叫西街的解家出面,把宅子給收回來!”
解臣聽了,心中一動。
他只有兩個仇人,一個是文鬱,一個是解時雨。
尤其是解時雨,不讓她也嘗一回自己受的苦,他死都不能閉眼睛。
眼下陸卿雲已經沒了,她沒了靠山,手裡卻握著陸卿雲的財富,回到京城,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西街那邊全是廢物,著急忙慌的給解時雨除了族譜,自然不能再去收她的房子。
京城的豺狼,比比皆是,只要將這訊息放出去,自然會有人聞風而動。
他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還有文鬱,他也得把這個訊息告訴文鬱。
雖然看不出文鬱和解時雨到底有什麼仇怨,但這兩個人肯定不和睦。
從前文鬱讓他們解家去探解時雨的底,這回該輪到他自己打頭陣了。
解大夫人日子過的美滿,卻不想再橫生枝節了。
她緊皺著眉頭:“隨她去吧,眼下她也沒來招惹我們。”
她是怕了,有時候想起解時雨來,她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麼一個說話都不高聲的姑娘,是怎麼把他們一家弄垮的?
心裡雖然疑惑,但是一想到這個人,她第一反應就是那座陰森森的菩薩像。
“娘!你就是太心軟了!”節姑把玩著手腕上新買的珊瑚珠串,“她現在住的用的,不都是從我們家奪走的嗎,我們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怕什麼,巨門巷的宅子拿回來,我們還可以賣給撫國公啊!”
她說的輕輕巧巧,好像解時雨又成了地上的泥巴,可以任憑她踩上一腳。
說著,她毫不在意地往椅子裡一躺,快快樂樂道:“風水輪流轉呢。”
訊息傳給文鬱的時候,文鬱已經吃過晚飯。
對著燈影,他獨坐許久。
他不像解臣那樣,看解時雨看的淺顯,對待這個女人,他自認為自己看的透徹。
哪怕解時雨現在沒有靠山了,在他眼裡,她也與魔鬼等同,她不會死,只會一直的殺下去。
他對解時雨,恨也沒恨到那份上,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大約現在是討厭更多。
這個女人,抓著他的秘密,每一句話都能刺的他體無完膚,彷彿他的長相、言行舉止,都是沽名釣譽,不值一提。
再說玉蘭巷解家成了什麼樣,他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心中思緒萬千,他便站起來,回到院子裡去。
院子裡浮浮沉沉的全是藥味。
神醫的方子,一刻不停歇的吃著,吃的文鬱時常都產生幻覺,好像在這種藥海之中,自己龍精虎猛,足夠征服任何一個女人。
解時徽在屋子裡繡花,見了文鬱,連忙將針線放開,站起來給他解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