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圍著她問東問西,然而她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她感覺到了頭腦的麻木,思緒的停頓,連帶著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陸卿雲這一握,握出了她炙熱的愛意和無盡的心慌。
他再不動,她這一顆心都要捂餿了。
莫名的,她想起陸卿雲的種種手段,乾淨利落成了一種美,美的讓她著迷,讓她想在他的雙手之下疼痛和腐爛。
嫁和娶,她沒想。
只想陸卿雲這個人,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他們是黑暗中的兩團冰雪,冷的相得益彰,壞的天生一對。
若她是信徒,那陸卿雲就是她的禪師,端坐蓮花之上,使她皈依。
這麼亂糟糟的想了許久,她才總算是鎮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想著陸卿雲說的話。
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屁股剛坐下去,她亂的又站了起來,感覺自己是站在了萬丈深淵之前,不知道自己一步邁出去,會邁到何種境地去。
在她的理智和感情激烈交鋒的第二天一早,解臣父子也收到了一份厚禮。
三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堂而皇之的擺在桌子上,嚇得一干人等面無人色,人頭短暫的展覽一番,就被帶下去埋了起來。
解臣白著臉,對父親解清道:“她不好惹。”
解清並沒有因為賦閒在家而享清福,相反,他對過去的風光無比懷念。
“她這時候正防備著我們,”解清為這次失敗找了個藉口,“下次再找機會。”
解臣嘆氣:“是我著急了,想著正好能用流民的事情掩蓋過去,看來她一直等著我們出手,眼下還是先蟄伏一陣吧。”
“只能如此了,”解清眉頭緊皺,“太子如今信任你嗎?”
“太子只要別人不立功,他就無所謂,常沐也不激進,只盼著太子常伴君側就能繼承大位,哪有我獻策的機會,現在戶部出了糧倉的大事,李玉是二皇子舉薦的,您說太子是不是做夢都得笑醒了。”
“確實。”
“太子還說自己是天命所歸,不必自己動手,對手就先倒下了,為此還多喝了幾杯,他要是一直這麼順風順水下去,我哪有出頭之日,往後論起從龍之功,我的功勞就只是給太子太傅送了個小妾。”
“常沐沒多舉薦你嗎?”
“節姑什麼性子,您還能不知道嗎,那是能討男人喜歡的性子?做夫人都勉強,更何況是做妾,我昨日特地去了一趟,告訴她,如今咱們成了滿京城的笑話,可只要我出了頭,第一個就是讓常沐休妻,將她扶正。”
“這恐怕不好辦。”
“本來也是騙她的,就為了讓她安生些,到了現在,我真恨不得把她跟解時雨換一換。”
談到此處,父子兩人異口同聲,長嘆一氣,滿腹忠心,無人賞識,也很是痛苦。
解臣又道:“我們勢單力孤,哪怕站在太子一系中,也無大用,還得再找個人同進退,就是這個人不好找。”
解清卻沉吟著,告訴他一個名字:“文鬱。”
出事之後,他將前因後果在腦子裡不止過了一遍,越想,他越覺得文鬱是始作俑者。
文鬱像是親手把懷著惡念的他送到了閻王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