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兒子是個天閹,但是貴重在只有這一個,真要是沒了,他也就絕後了。
回到家中,一進文鬱的院子,老侯爺就聞到了藥味。
苦澀的藥味之中,還站著自己臉色比黃連還苦的夫人,以及膽小如鼠的女兒。
“請了太醫沒有?”
太醫正好從裡頭出來,侯爺和夫人立刻齊齊看向了他,將他看的一個哆嗦,心想還好自己不是出來宣佈沒救了的。
就這麼一遲疑,文夫人就已經嚇了個半死:“張太醫,怎麼樣了?我兒子沒事吧!”
張太醫一拱手:“是傷風,退了燒就能轉危為安,你們找個人跟我去寫方子,再把藥熬上。”
侯爺連忙讓跟著自己的管家跟過去,拿方子給賞銀缺一不可。
他安排完,正要進去看看兒子,文夫人已經領著貼身嬤嬤衝了進去。
“慈母多愛兒。”
他在心裡嘀咕一句,也跟了過去,回頭看文花枝沒有動,又想還是女兒遇事鎮靜,這一點像他。
屋子裡窗戶緊閉,因此光線並不明亮,暗沉沉的,越發顯出幾分蕭瑟。
文鬱躺在床上,面孔潮紅,屋子裡的丫鬟默默站開,讓嚴父慈母圍了過去。
老侯爺在外面聽著只是傷風,心裡就鬆了口氣,可沒想到進來一看,文鬱垂著眼,似睡非睡,似乎連出口氣都十分艱難,這口氣立刻又提了上來。
他忍不住問夫人:“這位張太醫看著也太年輕了點,這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要不再換一個?”
文夫人這些年守著活寡,一門心思都撲在兒子身上,對侯爺連點面子情都沒有,聞言便瞪他一眼。
“張太醫雖然年輕,傷風一事上卻是聖手,你想再換誰去。”
她在心裡又補了一句:“你個老東西懂個屁。”
侯爺只管花銀子嫖女人,確實不懂,但是不懂不妨礙他還嘴。
眼看著一場紛爭要起,文鬱微弱的咳嗽了一聲。
文夫人立刻偃旗息鼓,溫聲細語的問文鬱:“兒啊,你哪裡不舒服,跟娘說。”
文鬱扭過頭,低聲說了句什麼,除了文夫人,沒人聽清。
病去如抽絲,文定侯世子因一場風寒久病不愈的訊息迅速傳了出去。
探病的人多如牛毛,訊息也傳的亂七八糟。
有說文世子看著還好,不日就將痊癒,有說文世子命中有一劫,如今這病就應在這一劫上,若是過不去,文定侯府就要後繼無人了。
再伴隨著文夫人去普陀寺拜了三次佛,後者的傳聞愈演愈烈,就連解時雨都有所耳聞。
這一日下著大雨,解時徽沒有學規矩,反而邀請解時雨到東院去做針線活。
解時徽捏著針,半晌沒動:“大姐,你說文世子是不是真的命中有一劫啊?”
“可能吧,”解時雨笑的和氣,“文夫人不是去求佛了嗎?”
她不知道文鬱有沒有一劫,只知道自己有一劫,而且這一劫求佛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