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滿面羞紅,好似一個毛頭小子,說了一大通,哪怕不能打動解時雨,憑著他的手段,也會讓解時雨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女人總是喜歡自己被人愛慕的。
然而解時雨坦白的說,沒聽明白莊景那一通朦朦朧朧曖昧不清的話。
比起別人說什麼,她更喜歡去看別人的動作、神情,窺視過後,她覺得莊景是賞花似的在看她。
看不是好看,也就沒必要去揣摩他話裡是什麼意思,只需要面無表情的端著閨秀的款就夠了。
莊景燕似的叫了半天,都沒得到解時雨一個眼風,不僅不氣餒,反而咂摸出了一種棋逢對手的興致。
他立刻反省,轉變了戰術,想先嚇唬住她。
“你去見過劉媽媽了嗎?”
解時雨在心裡皺眉,嘴上老老實實回話:“回大人,沒有。”
她心想自己去看劉媽媽倒是無所謂,就怕劉媽媽見了她這顆搖錢樹,再聽她說上那麼兩句,會當場氣死。
不去看,實在是為了劉媽媽好。
莊景就開始說劉媽媽的慘像,舌頭是從哪裡切斷的,手指是從哪裡切斷的,傷口什麼樣,仔仔細細的說給解時雨聽。
末了他還加了一句:“解姑娘,兇手是個窮兇極惡之徒,不僅手段了得,而且心裡十分變態,就愛折磨人,我斷定他還會回來,所以你務必要小心,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去軍馬司找我。”
他算盤打的叮噹響,先把解時雨給嚇得晚上睡不著覺,再隨便弄出一點動靜,等到了明天,解時雨自然就要向他來求助了。
算盤打完之後,他告辭離開,拒絕解正送他,飄飄然的離開了。
解正擺出一張嚴父的臉,正要喝問解時雨,解時雨卻先開了口。
她憂心忡忡:“父親,莊大人說昨天晚上的兇手殘暴而且變態,很有可能還會回來,家中的護衛是不是還要再加一些?”
解正滿腔怒火卡在喉嚨裡,被突如其來的噩耗堵住,無法噴射。
還來?
他摸著自己身上的官袍,也知道自己這五品官毫無威懾,不足以守護家宅,心裡一琢磨,決定自己去外面躲上個幾天。
“為父知道了,你回去吧,閉緊門戶,不要出門。”
等解時雨走了,他轉身就讓解夫人給自己收拾衣服,說有要緊事要辦,須得出去住上幾日。
解正雁過不留痕的跑了,將女眷留在了危險之中。
而解時雨早飯都沒吃就應付了一通莊景,精神疲憊的回到西院,一照鏡子,就覺得自己臉上的胭脂都遮蓋不住蒼白的臉色。
她是個精緻的美人燈,好看,卻虛弱的經不起風吹雨打。
和莊景想的完全不同,她確實被他這一番話嚇著了,不過嚇和嚇還不一樣。
她是以為莊景看出了真相,故意拿話試探她。
不過既然是試探,那就是猜測,手裡沒有把柄,暫時可以不去管。
以陸卿雲在普陀寺殺個人都能悄無聲息的手段,絕不會讓莊景抓到痕跡。
只是這莊景實在討厭,眼睛又毒,也是個不露聲色的人,不過是昨天夜裡短短的會了一面,就理出來蛛絲馬跡,找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人,必須有多遠,離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