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頭腦深處還有宿醉帶來的隱痛。
可是想到還有要緊公務,洗了把臉,騎腳踏車趕到福明村的大隊部。
村裡的大喇叭是宣講重要事務的主要工具。
但凡是農村人,對這種東西勢必會有所瞭解。
村支書在大喇叭上喲喝,召集全體社員開會。
起初沒人來,說參與者派發洗衣粉和洗臉盆,立馬來了不少村民。
打眼一瞧,也能看出人群中年輕人的數量很少。
他們不是正在讀書,就是進城去打工。留在村裡的是還在上小學或更小的孩子,以及沒法去幹活的老年人。
聽村支書說,只有幾個還沒找到工作的小年輕留在村裡,只是沒來大隊部開會。
老人們都是奔著禮品而來。
至於蕭毅要講的內容,鮮少有人關心。
畢竟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最終都成為了鄰里間的笑談,不會給村莊帶來任何改變。
蕭毅不一樣。
他頭腦靈活,知道該如何打動老百姓的心。
村支書給蕭毅找了個麥克風,讓他坐在高臺上講話,便於村民們都看到他的臉。
“你們可能以為我是賣保健品的,或者是來你們村推銷養老保險。實話告訴大夥,兩樣都不是。”
兩個坐在馬紮上的大娘,互相湊近,低聲議論。
“看著像電視臺下鄉來演出了。”
“大隊部找的吧。”
蕭毅的話推翻了她們沒有來由的猜測。
“我這次來是送錢來了。”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每個人有100塊嗎?”
“別是洗衣粉吧。”
“真送假送啊?”
江荷坐在人群中間,只覺四面八方都是嘈雜的聲響,根本分不清哪句話是從哪個人嘴裡說出來。
“保持安靜,聽蕭老闆把話講完!”村支書適時制止。
他在村裡是一把手。
村民們就算私底下再不服他,當著面也不敢造次。
大隊部的院裡立時沒了聲。
蕭毅看見圍牆邊站了個留著非主流髮型的小夥,問道:“小夥子,如果留在村裡掙的錢比進城打工還多,你會想要進城務工嗎?”
“除非我傻了。”精神小夥的回答,充滿了非主流的叛逆。
蕭毅有理由懷疑,他被頭髮遮住的右眼,根本看不見東西。
聽了他的回答,專屬於那個時代的非主流氣息撲面而來。
他當時是好學生,留的是簡單的圓寸,被一眾非主流大神稱作勞改犯。
其實現在來看,圓寸比亂七八糟的頭型還是好一點。至少洗頭髮的時候,節省洗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