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見著子明,小雅心裡非常著急。尤其是子民出去的三天(子明給小雅說去出差),小雅心裡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子民。尤其是在第一天晚上,她獨自一人住在他們的出租房裡,覺得到處冷冷清清,翻來覆去睡不著。子明不在,她覺得全身上下涼颼颼的,無論怎麼掩實被子就是不暖和,她把一個大枕頭抱在胸前,還是感覺冷,她捲曲著身子在床上睜眼到天亮。第二天晚上,就沒來出租屋,自個兒回家去陪母親,還為母親買去一件羽絨服。
知道子明已經回來,小雅非常高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天不見,如隔十載。還未到下班時間,她就迫不及待地離開雅閣士店,去政府大院等子明。直到六點半,不見子明下樓,政府是六點下班,從大樓走出許許多多的工作人員,個別認識的,還和她打招呼,她隨口便答,眼睛不住地盯著招商局的樓梯口。半個小時過去了,大院裡的車輛開走一半多,擁擠的院子變得寬敞起來,招商局樓梯也走出了好幾個工作人員,卻不見王子明的身影。她拿出手機,想給王子明打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在樓下等他,卻又沒有按下號碼,心想:也許他手上還有一些事兒,晚一會出來,再等一會。又把手機裝回兜裡,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從樓梯口出來,她知道那是張默,子明告訴過她,上一次她看到子明和他打招呼,就大著膽子地跑過去問張默。
“你好,張哥,今天局裡加班嗎?”
張默看了她一眼,知道是來找子明的,美女他見一眼都不會忘記。
“沒有啊!已經下班了?你是來找子明的吧!他還沒下來嗎?”
“是,我都等了好久,還不見他下來,他今天來上班嗎?”
兩片梧桐葉從樹上掉下來,一片剛好落在她的肩上,穩穩的不掉下來。她從肩上抓過梧桐葉扔在地上。
“來的,我剛才還看到他呢!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他狀態不太好。”
“沒有啊!他怎麼了?”
“沒有就好!不知道。要不我幫你上去看看?”
“不用了,我再等等他吧!”
小雅謝過張默,自個兒站在梧桐樹下等著,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一直到七點,才看到子明從樓梯口慢吞吞地走出來,像是受到什麼打擊,病懨懨的。
“子明,你搞什麼呢?我都等你好半天,走,我有好多事要和你商量。”小雅跑過去挽著子明,子明沒有作聲,只是低著頭。
“你怎麼了?像辦喪事似的,怪不得張默說呢神叨叨的。出什麼事了?我可從小沒受過驚嚇!”小雅勉強裝出一副微笑,感覺臉在抽搐。
“回家再說吧!”子明還是埋著頭,沒有看小雅。
小雅挽著子明,心裡拔涼拔涼的,沉不到底,總感覺這個事不是簡單的事。一路上,雖說是挽著子明,實際是他在拽著子明走,兩個都沒有說話,臉像霜打的茄子,小雅甚至感覺子明在發抖。爬到二樓的時候,子明對小雅說:
“你先上去吧!我有點累,想靠在這裡歇一歇。”
“我陪你吧!一起上去。”
“叫你上去你就上去,怎麼這麼囉唆!”子明有點不耐煩,似在吼,小雅不敢著聲,朝前去開房門。
小雅把門開啟,又在沙發上等了十分鐘,才見王子明進來,還是那個模樣,就和從招商局樓梯口出來的模樣一樣,耷拉著腦袋。
小雅拍著沙發,示意子明坐在自己的身邊。
“子明,你倒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我這心裡就如針刺一般。”
“對不起,小雅,全完了,我完了。”王子明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我完了,我對不起你!”
“你怎麼對不起我了?你倒給我說說,發生什麼了?什麼全完了?”
“房子——沒了!”子明哭出了聲音。
“為什麼呢?我和裝修公司都說好了!”
“狗日的招商局,狗日的縣政府,他們都是騙子,全是騙子,他們把我的錢搶走,他們說話不算話。”
“誰搶走你的錢呢?獎金還沒到嗎?”
“他媽的這些王八蛋,不得好死,我一定要讓他們難堪,全是騙子。”
“子明你快給我說獎金怎麼回事,房子怎麼回事?”小雅的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
看著小雅不停地流淚,王子明把靠在沙發上的身子坐直。
“這夥騙子,說話不算話,他們不發錢,就給我一個證書,他們簡直不是人。小雅,房子買不了了,我的訂金也沒了!”說著又靠在沙發上痛哭起來。
小雅靠在沙發上,默不作聲,不斷抽泣,她為這次裝修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還像她的母親,她的親戚,她的朋友說起她新房的樣子,她還整天沉醉在想象中的新房裡。
兩個人都沒交流許久,黑夜已經降臨。
半晌,小雅的思緒恢復過來。
“子明,這筆獎金本來就是天降之財,命中註定我們不該擁有這筆錢,本來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沒有就沒有吧!房子咱們慢慢買——不就是三萬塊錢嗎?我想我們也不至於被這三元塊錢窮死。”
王子明靠在沙發上,低頭不語。
小雅轉哭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