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心結1

“從此以後,只喝他煮的茶。”

這是女帝親口許下的諾言。

許下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輩子。

所有人都知道的,女帝愛茶,每逢新茶出來,不管何時何地,必讓人煮了一壺嚐嚐鮮。

那些茶葉,得由剛及笄的女子去採摘,採摘之前,女子們的十指需得用薰香浸染三日,少一個時辰都不行。採的茶葉也講究,必須是萌芽剛綻開的那一片葉。太陽暴曬過的不要,大雨摧殘過的不要,多了其他痕跡的不要……

女帝挑剔,不論任何人任何人,從來沒有將就之說。

楚臨雲,一個居無定所,身無長物的江湖浪子,他的手裡能有什麼入得了眼的好茶?

茶且不論。

煮茶的人呢?

女帝生得一副靈鼻,只聞一聞味兒就知道茶是濃了淡了,煮的時間是短了長了,火候是大了小了,一旦不如她口味,是決計不會抿上一口的。

從小養起來的習慣,數年來,漸長,哪怕是看著女帝長大、伺候了女帝十餘年的融霜姑姑都不敢保證自己每次都能把握住其中分寸,至於其他人,若能讓女帝喝上一口他煮的茶,說祖墳上冒了青煙都是輕巧的。

楚臨雲,何德何能,讓女帝入了眼進了心,無視萬千男子只寵他?

“這一壺茶承載的是何等的重量。”

這一日,楚臨雲煮了茶,親手舀了遞過去給女帝的時候,如是說。

語氣淡淡,分不清是喟嘆還是其他。

女帝伸了過去接杯盞的手一頓,卻還是沒捨得將目光從棋盤上挪開。只捻著棋子問,“怎麼,楚兄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擔了這榮寵?”

“怕倒是不怕……左不過一句心不平。”楚臨雲低低笑了兩聲,垂眸去看爐上煮得正沸的茶,語氣愈發的淡了,“我擔得了這榮寵,亦擔得了這榮寵之後的波瀾起伏,生,我不怕,死,我也不怕,這世間的人,世間的事,我拿的起也放的下,即便女帝要我與這世間所有人為敵,我也心甘情願鞍前馬後為君所用……可……我總得知道,我擔的這些所謂榮寵,擋得這些暗流湧動,究竟是在為誰人承受。”

換言之,女帝在維護誰,心裡裝著的又是誰,總該讓他知道。

女帝手中的棋子隨意扔下,那滿目深沉的眸光到底凝向了楚臨雲。她看著楚臨雲,神色越發不快,黑眸幽幽,如同驚天駭浪,能將人連骨帶皮全撕扯下吞噬了去。

瞭解女帝的人都知道,女帝是個壞脾氣,生平最見不得多嘴之人,她的事,從不允許別人說,這倒是個膽大的,不僅說,還敢在她面前說。

這樣的膽大包天,女帝如何能不怒?

楚臨雲頭也不抬,依舊自顧自的煮著茶,彷彿除了面前的茶水,眼裡心裡再裝不下其他,偏,他頭也不抬,卻知曉女帝的審視與怒氣,薄唇掀起,不是討饒,竟是冷笑出聲。

“怎麼?”他笑,“這問題還不能問?”

女帝眸中的冷緩和了些許,到底還是沉沉的,似是為楚臨雲的語氣,又似是為楚臨雲話中的不屑。

“你為何覺得,朕讓你擔下驚天駭浪是為了別人?莫非在你眼中,能與朕攜手並肩的人,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嗎?當然不會。

女帝殺伐果斷,從不手軟。毀她想毀,殺她想殺,隨心而為,從不問對錯,她凌厲至此,她看重的人,豈能是鼠輩?

那人,必然也有雷霆手段,必然也能在朝堂上攪弄風雲,必然也有足夠的容貌與權勢,必然……方方面面都能夠與女帝般配。

女帝護那人,無關其他,僅僅是不想讓那人手上沾染太多的鮮血罷了。

那人,應當是個溫潤公子,應當輕聲細語,善解人意,應當,得了很多很多人的喜歡吧。

要不是著實出類拔萃,斷然也入不得目空一切的女帝的眼。

“那麼,女帝打算何時讓我與他見面?”楚臨雲終於抬起了頭,兩眼盯著女帝,笑意盎然的說,“與我交鋒,決出勝敗,方知他有沒有資格同女帝負手看江山。”

女帝信那人,知那人能擋千軍萬馬,可別人只道那人是個柔弱書生,女帝能堵住宮中人之口,卻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尋一個名滿天下的俠客楚臨雲進宮,為的,不就是讓楚臨雲成那人手下敗將,以楚臨雲慘敗的下場昭告天下,那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拳腳定江山,擔得起皇夫之位嗎?

女帝輕挑娥眉,眸中閃過笑意,“楚兄知道他是誰?”

楚臨雲幽幽然道,“宮中內外,朝堂上下,誰不知玉面嬌郎上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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