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浩蕩,我等豈敢不從。”
城門外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進了城卻是一派蕭瑟景象,雖不至如門窗緊閉,但也是行人稀少,偶有幾戶家中傳出兒童哭鬧之聲,也很快被家大人訓斥制止。
駱永勝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我軍入城之後,莫非有擾民行徑?”
這話嚇了閆嚮明一跳,忙搖頭道:“絕對沒有,王師入城之後安民撫民,未傷百姓一人。”
“那這南京城大幾十萬百姓,都去哪了?”
駱永勝手指劃過兩道街巷,冷哼道:“寇凖給孤說,南京最繁盛之時,往來遊商旅客、才子佳人之多不下東京,加上原住民足有百萬之數,百萬何在?”
“都是車競耀、陸曉光兩人折騰的。”
見駱永勝發怒,閆嚮明不敢耽擱,忙道出原委:“自打大王滅宋之後,這兩人便感末日降臨,放縱手下軍士在南京為非作歹,致使軍紀敗壞嚴重,無數南京百姓外逃。
張家等各大世家也趁機兼併,納流民為佃農,致使民間經濟元氣大傷,無數小商賈破家敗亡,這才有今日這般蕭條景象。”
頓了頓,閆嚮明又道:“南京的情況如今很糟糕,權貴逞兇作歹,百姓民生凋敝,這座江南第一繁榮之城,百姓甚至快要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
正自前行的駱永勝勒住了馬。
他這一停,身後近十萬大軍也便停了下來。
楚軍令行禁止,十萬人也是整齊劃一,沒有絲毫雜聲。
這般肅靜帶來的,是無窮盡的壓迫感,赫赫軍威甚至使得空氣與時間都彷彿凝固一般。
一臉喜色跟在王師兩側入城,交談正歡的張甫等人怔住了。
正自疑惑之時,便聽得駱永勝聲音。
“張甫公,可否來一趟。”
被點了名的張甫打了一個激靈,顧不得多想,慌忙跑到近前作揖:“大王?”
“公早前是升州知州對吧。”
“草民忝居職務。”
“那就對升州很瞭解咯?”
“略曉。”
駱永勝便又下了馬,身後永捷、成武等重將無不下馬,緊緊簇擁以防不測。
只見前者把住張甫手臂,走到一處寬門闊宅之前,指著門楣上掛著的‘李府’匾額問道。
“此為何處府邸?”
“李贄,原淮南路提刑按察使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