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神宗年間,在冊兵額一度更是達到一百二十六萬之巨。
可宋朝的對外戰爭史簡直不忍直視。
無論是面對契丹還是面對党項,宋都是一敗再敗,這裡的敗不是單意義上軍事行動的失敗,包括政治上一樣是慘敗。
宋神宗征討西夏,僅靈州、永樂城兩場戰役,就折損士兵、民夫六十多萬!
糜耗軍費上億。
這簡直是無法想象。
一個高度富有的國家勢必擁有高度繁榮的市場經濟和手工業體系,繼而擁有完整的國家工業體系,宋朝的軍工水平一樣傲視整個時代。
趙宋,是唯一一個可以做到主要戰鬥編制(禁軍)全員著全甲的王朝。
他的軍器監,儲存著上億的兵器和箭矢!幾百年都用不完。
人口是最多的,財富也是最多的,裝備一樣是最多的。
可就是打不過。
屢戰屢敗。
所以在這一點上,駱永勝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可以滅亡趙宋,就和我們無法理解一個如此富強的國家為什麼一直打不贏外戰是一樣的。
這個王朝充滿了不可思議。
“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戰,他們才剛剛遭受到一丁點的挫折就立馬想著議和、投降,孤起兵至今短短五年,才打了幾場勝仗、給了趙宋多少挫折,他們就慫了、就怕了?”
駱永勝眉關緊鎖,感慨萬千:“二十萬禁軍,如此精銳之師,卻從上到下一見大勢傾頹就再也不敢言戰,生怕與孤為敵導致身死喪命。
這簡直是貽笑大方,咱們確實是勝利了,但這個勝利不足為喜,我們甚至應該反思,我們是替代了一個什麼樣的王朝,接了一個什麼樣的攤子,趙宋留給咱們的江山、留給咱們的官員、降軍都出了哪些問題。
那是意識形態戰線上的巨大問題,需要我們去面對,更需要我們去解決,所以,孤不僅不開心,反而相當的難過。”
居安思安、貪生怕死、抗拒戰爭、恐懼兵禍。
趙宋上下的官員為什麼都是這種心態?
細想想,極其恐怖。
因為這群官員的父輩、祖父輩,似乎恰好就是當年後周那一批投降趙匡胤的。而投降趙匡胤的這群官員,恰好都是後漢那一批投降後周的。
五代十國時期,政權更替如家常便飯,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官員們不再像秦漢時期那般,效忠一個政權就死戰到底,而是開始待價而沽、多方下注。
哪一方勢力看起來像有坐江山的跡象,他們就投降給誰。
當投降成為官員階級習以為常的一種政治投機手段,那還能指望這個國家在對待外夷入侵時有幾分硬氣?
官員階級全是投降派,他們的思想寫進書裡教育百姓,一代代的進士及第文臣大多便都成了投降派。
而他們教諭東宮儲君,皇帝也就成了投降派。
宋朝,從趙二之後的一代代,還真再也沒出過哪怕一個硬氣的皇帝。
從皇帝到大臣,全是賣國賊的國家,能有什麼希望?
繼承這麼一個國家,駱永勝怎麼可能開心?
他在楚宋兩國之間的戰場上取得了完勝,但他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他要面臨的,反而是更加艱難的一場戰爭。
一場意識形態和精神領域的戰爭!
如何,把已經逐漸羊化的中華民族重新變成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