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是個武將,從府內的佈局就能看得很直觀,旁人家中的院子無非養養花、種種樹什麼的,這周柏府上倒好,正堂通往後宅的院子被改成了小型校場,兩側牆邊擺滿了裝有兵器的木架,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好幾十把,還立著幾個滿是箭眼的草靶,看得出來平素裡沒少訓練。
“文臣苦學、武將苦訓,這是好事。”
駱永勝很滿意,頻頻頷首點頭,走過院子,穿廊過戶轉角竟還有一偏院,此刻偏院之中正有一少年揮舞著一把刀,對著一人型木樁練著劈砍。
而駱永勝一行人的到來也顯然驚到了少年郎,小夥子下意識的轉身看向駱永勝,這刀刃可就直直衝著前者。
這般舉措讓駱永勝身邊緊緊跟隨的幾名親兵緊張起來,都拔刀出鞘護住駱永勝,不忘大喝。
“放肆!”
而後就被駱永勝一把推開,皺眉斥責。
“今日是子喬大喜的日子,你們簡直是瞎胡鬧,都把兵刃收起來。”
話落便衝少年郎招手:“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啊。”
“問別人名字前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少年郎很是傲嬌,倒是毫不客氣的回懟了駱永勝一句,讓後者愣神後哈哈大笑起來。
“這天下之大,已經沒人敢這麼和孤說話了,哈哈哈哈,好好好,倒是孤無禮在前了,孤姓駱,雙名永勝。”
小夥子眨巴了幾下眼睛,片刻才算是回過神來,忙將手中兵刃棄在地上,同時跪下叩首。
“小民李更始,叩見楚王,大王千秋無期。”
“這是孤麾下大將軍的府邸,你一外姓男丁,怎麼能進這後宅的。”
李更始趕忙道出原委:“周將軍所娶之妻,正是小民阿姐。”
這下駱永勝才算恍然,感情這小子是周柏的小舅子,怪不得留在家裡。
“行了,既然是子喬的妻弟,那也算是我大楚的近人,起來吧。”
免了李更始的禮,駱永勝才笑眯眯的話起家常:“孤聽子喬說,你和你姐是升州人士,逃難來的南昌?”
“是。”
知道了駱永勝的身份之後,傲嬌小夥老實了許多,低眉順眼的連頭都不敢抬。
這也不怪,因為這是規矩。
仰面視君是大忌諱,一大意就會被人扣上一頂‘有意刺王殺駕’的大帽子,何況剛才他還拿刀衝著駱永勝過,但凡駱永勝脾氣暴躁點,現在他腦袋就得分家。
“你這孩子,跟姐姐倆人相依為命來南昌,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院子內有涼亭,駱永勝坐了下來,招手把這李更始喚到近前答話。
像這種低情商的問話若是放在駱永勝前世,那是絕不會出口的,因為這簡直就是讓人家自己揭傷疤,回憶痛苦。
不過現在駱永勝身份卻是不同,同樣的問題出自口中,那性質就自然變得不一樣。
這是什麼,是關心、是疼呵。
問的李更始淚眼汪汪,痛陳過往。
故事並不新奇,甚至還有些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