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速速撿拾戰友的遺體屍骸,就地安葬,建墓園樹英烈碑。”
時下即將步入初夏,溫度回升,屍體不可久擱,不然必生大疫。
只不過也就只有大楚兒郎有此待遇,如那數萬遼兵,自是一把火燒作灰燼,埋進地下。
“老子要將他們生生世世踩在腳底下,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被殺的近五萬遼兵自然不會全是契丹人,準確來說,一萬多契丹族軍人早在全軍崩潰的那一刻是最先逃的。
耶律玉哥當然也有機會逃,但他選擇了死在這裡。
因為他丟不起這人,因為他要是活著回到幽州,那他父親韓德昌就可能會死。
被俘虜後屠殺的遼兵大多都是其他被契丹奴役的民族,當然,也包括燕雲十六州當地的漢民。
做漢奸,更該死!
又或許罵他們是漢奸並不對。
自唐末河北淪陷於契丹,趨近已有百年之久,北人向胡而不向漢,何過之有?
真要是論過錯,那一直無法收復河北故土的趙家王朝,才更該背下這份罪責!
是其王朝政府之不作為,才迫使這裡的百姓成為遼民、成為漢奸。
在雄關修整了兩日,等墓園修葺好了之後,周柏便又馬不停蹄的帶兵北上。
要搶在韓德昌完全堅壁清野之前,帶兵打到幽州城!
只是周柏低估了遼人肅清河北的速度,大軍沿途北上,幾乎處處都成了鬼蜮一般,一片寂寥無聲。
大軍過了岐溝關之後便是涿州,距離幽州已是近在咫尺。
而在幽州城外,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地方。
高粱河!
三十年前的今天,趙二就是在這裡被契丹人一箭射中屁股,乘坐驢車倉惶逃命。
三十年後,周柏帶著十幾萬楚軍重新踏足了這片土地。
對於大楚的兵鋒推進的如此之快,韓德昌驚恐之餘心中也是絕望冰冷。
從雄關敗逃回來的潰兵已經把楚軍的一些情況給他做了彙報,漢人擁有一種名為火炮的攻城利器,所謂的雄關險隘在這種利器之前根本毫無作用。
只需數千枚炮彈轟炸,就可以將城牆轟成齏粉。
戰爭這個遊戲的規則,隨著火炮的誕生註定要改變。
韓德昌雖然在寇凖的嘴中不算是什麼名將,但好歹也戎馬一生四十多年,腦子還是有點的。
既然堅城不可守,那就只能打陣地戰了。
於是,韓德昌直接把中軍移出了城,依託高粱河和沽河(渤海支流)兩條河道深挖溝壑塹壕,如此一來,別說火炮、攻城車了,就連大軍團推進都不可能完成。
只能散兵陣進行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