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王那日才說夫人和少公子在南昌遭了不幸。”
“孤不這麼說,老狐狸能把閨女嫁給孤嗎。”
駱永勝伸了一記懶腰,看著熱熱鬧鬧的原陳府現在的粵王宮,嗤笑:“粵王?老東西一身的市儈德性也配為王?真是沐猴而冠,不知所謂。”
“這不正合大王心意嗎。”魏稟坤淡然道:“自古士農工商層級分明,陳家是商人,位卑名賤尚可稱王,天下人聞之還不個個有樣學樣。
只要等到兩廣獨立的訊息傳遍天下,那麼閩地、川地、西南夷就勢必群起而反。趙宋的半壁江山都將冰消瓦解,大王趁此機會收復江南六州、攻略荊湖南北、兩江皖浙,彼時大宋就該亡了。”
說到這,魏稟坤起身一揖到底:“自古凡取天下者,蓋無一人可於盛世太平年間功成,獨大王一己之力佈局生生攪得趙宋國運不足五十載,大王真乃神人也。
他日定鼎河山、廓清帝宇,論及得國之正,蓋無可出大王之右者。”
可不說嗎,乞丐出身統一全國,論得國之正可不就屬駱永勝為首了。
主要還是人設立的好。
天下百姓又不知道他駱永勝以前是什麼身份,大楚仁政之下,百姓交口稱讚的永遠都是那句‘楚王乃人皇血裔’,這就是駱永勝的人設。
而絕不是什麼投機掮客、傳銷大師!
那是駱永勝的前世不是今生。
傳銷大師說的話才叫洗腦,人皇正統說的話能叫洗腦嗎,那叫偉大高尚的家國情懷!
兩者之間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但是因為身份人設不同,所以一個得到了昇華、一個就貶入塵埃。
權力握在誰的手裡,那放屁都是有道理的。
而沒權力的黔首就是講道理也跟放屁一樣。
“如今我軍兵不過萬,慢說取天下,就連這區區一個陳家的清海軍都比不上,稟坤太抬舉孤了。”駱永勝呵呵一笑,對於魏稟坤的馬屁謙虛了一句。
熟料後者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臣隨大王五年,大王之才遠超魏武,這天下非大王莫屬了。”
駱永勝一愣,眼神微微泛冷:“魏卿是誇孤呢還是貶孤呢,原來在魏卿眼裡,孤都成亂世奸雄了。”
說罷不等魏稟坤再言,冷哼:“孤曾到過東京,觀東京之繁華歷代無有一朝可比。
然西南北地,遍地餓殍災民,百姓易子相食骨肉分離。孤若興兵,一地百姓遭殃,可孤若是不興兵,十年百年之後則天下百姓都會遭殃。
當年始皇帝若是不雄吞六國,天下還要打多少年的仗、還要死多少老百姓!長痛不如短痛啊。
江南六州的慘案亦是孤心頭之痛,孤一定會替他們報仇的,魏卿你要記住,咱們曾經做的現在做的,就是要以一個江南路,換取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