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不知道哪裡冒出了一夥地痞,管咱們的碼頭要錢,還打了咱們的人。”
駱永勝剛剛抬起的腳步懸空頓了一刻,落下時冷哼一聲:“洪州還有這種不長眼的東西?”
眼下的洪州,他駱永勝不去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就算是大好人了,還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找他駱永勝買賣的麻煩?
“按說是不該有的,所以問題就出在這了啊。”駱永捷道:“大哥您想,誰都知道城外那兩個碼頭現在都是咱家的,慢說洪州了,江南道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綠林敢來咱們這鬧事啊,所以事有蹊蹺。”
“嗯,你長大了。”
駱永勝很欣慰的拍拍永捷肩頭,讚許道:“現在竟然都知道分析事情的真相,很好,那你說說,應該是怎麼回事。”
“所謂樹大招風,大哥,咱們現在家業太大,免不得被人覬覦或眼紅,依我看,這次人家找茬是假,藉著這件事試探咱們才是真啊。”
駱永捷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地痞土匪也好,綠林好漢也罷,說到底根子上都是欺軟怕硬,他們哪裡有膽子來勒索咱們,所以,我覺得背後是有官府中人指使,想以此來探咱們深淺。”
“嗯,接著說。”
“如果咱們這次以雷霆手段處置,那就會暴露出來咱們一部分的實力,於大業無益,故而我已經通知了碼頭的兄弟,如再遇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做到一盤散沙唯唯諾諾,不給人窺伺之機。”
駱永勝總算是停下了身影,扭頭直勾勾看著駱永捷,嘴角就挑起來了:“這話誰教你說的。”
“沒人教啊,真的大哥,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滾蛋!”
駱永勝沒好氣的笑罵一句:“我還不瞭解你,你小子沒這個頭腦,說吧,誰教你說的。”
見駱永捷還要狡辯,駱永勝挑眉瞪眼,當下就把前者嚇得如實相告。
“早幾個月弟弟相識一窮酸書生,姓周名振,此人頗對我脾氣,一來二去的飲酒相交就成了朋友,他因為窮就認頭跟了我,說是給我當門客,時日一久,我就......”
“就引其為心腹,什麼事都跟人家說了是吧。”
駱永勝冷哼一聲,豎手:“把人殺了。”
“別啊大哥。”駱永捷大驚,苦勸道:“您想啊,他要是官府的人,早在第一時間得知咱們禍心之日就該脫身離開,上報官府,又怎麼仍舊留在我身邊,而且這人兩次科考落第之後也對朝廷頗多不忿,言僅以《詩》、《禮》取士聘才完全是狹隘之徑,如此朝廷皆庸碌朽木之姿,不可堪大用。
他自恃才高,整日醉酒狂言,也恰是因此,才跟我成了好友,後來得知咱們要做的事之後,更是頻頻給我出主意,我一聽,竟然還跟大哥您的計劃相差無幾,這周振,是個人才啊。”
“這天下就沒有第二個人能跟我相差無幾的。”
“是是是,他比起大哥您來是差著點。”
“所以說,你剛才給我說的話就是他教你說的了。”駱永勝微微點頭:“行吧,也算是有點本事,那就按他說的先這般處理著吧。”
“那大哥,這人要不我帶給您瞧瞧?”
“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還看不上。”駱永勝回屋換了身衣服,對著銅鏡整肅衣冠:“沽名釣譽之輩,借你的嘴讓我知道他的水平,怎麼著,想我禮賢下士,也給他來次三顧茅廬?想攀我駱永勝的高枝,他還差點意思呢。”
說罷,抬腿便走,影背後駱永勝急忙跟上。
“大哥您去哪?”
“去找胡顯,哭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