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第一點就要派除,陳禮朝中斷無有大員撐腰這種可能,或許會有兩三個故交好友,但絕不是中樞級別的。
若是真有能量的話,陳禮也不可能在洪州被章炎壓在頭上那麼多年了。
那便只能是第二點,可陳禮才剛剛轉正半年多,一點理政治民的成績都還沒有出呢,天下州府數百,哪裡輪到他一個洪州刺史火箭提拔。
成績不在洪州,那能在哪?
益州!
駱永勝心裡一驚。
只有這一種可能是陳禮之所以得到提拔的原因。
朝廷在西南用兵,糧餉困難需要臨近路州的支援,而在這些路州的支援中,又屬洪州的力度最大,誰讓洪州富庶,又有了駱永勝這個‘大方’的豪富帶頭資助。
朝廷要二十萬貫、十萬石的糧餉時,洪州出了一倍還多。
後來王鈞西南連戰連捷,逼著朝廷增兵之後,又是駱永勝帶頭出資三萬貫,洪州再次為西南募集了幾十萬貫餉銀和數十萬石的糧秣。
這份功勞當然要記在陳禮的頭上。
假定一旦朝廷在西南取得大捷,那麼論功行賞,皇帝在恩賞平叛大軍的時候,不可能看不到洪州在這場平叛戰役中的成績。
加上章炎隨駕御前,參知樞密事,美言兩句,那陳禮獲得提拔也就是應當之事了。
心頭猜得大概,駱永勝便沉吟開口:“堂尊能夠升遷,某猜想,應該是我洪州百業具興,一片繁榮盛景,如此顯的出洪州上下官員勠力國事,盡忠職守,故而吾皇垂恩吧。”
這般中規中矩的回答換來江士禮含笑搖頭,只道:“非也,永勝你終歸是個商人,看到的也只是咱們洪州一城之地。
此番堂尊高升功雖在咱們洪州,但誘因卻在西南。”
“這是為何?”
駱永勝不解問道:“西南離我洪州千里之遠,江兄這話說的,駱某真是一頭霧水啊。”
“哈哈哈哈。”
看到一貫聰明的駱永勝如此迷茫神情,江士禮開懷大笑,指點迷津道:“朝廷在西南平叛取得了大捷,業已收復了漢州,不日兵鋒便可推抵益州,屆時十萬大軍包圍一成,那王逆必束手於王法之下,西南平叛之役,咱們洪州可是出了大力的,你說,論功行賞陳堂尊該不該升遷啊。”
這番解釋說的盧彥、郭寅二人都挑大拇哥,駱永勝也端酒起身,心悅誠服的說道。
“到底還是江兄您目光高遠,駱某一屆商人實看不透,跟著幾位兄長所學頗豐啊,當敬。”
“別光敬酒啊。”
江士禮起身與駱永勝碰杯,不忘打趣一句:“可還有我三人的賭約在身呢。”
“呃。”駱永勝一怔,而後哈哈大笑:“對對對,我沒猜到,當輸給三位哥哥各一百貫。”
有錢入袋,這才真的可說是皆大歡喜,雅間之內歡聲笑語驟起。
只是此時的駱永勝,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王鈞,敗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