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刮過,吹得紙糊的窗戶嘩嘩作響,陽光從窗戶的破洞裡射進來,沈玉昭躺在床上,伸手擋住晃眼的光線。
從清早醒來,到現在日上三竿,她的腦袋裡一直不停地湧現出許多畫面,讓她懵懵的回不過神來。
她現在是秦玉昭,和她娘秦三娘相依為命,她娘倚靠京中最大的買春樓紅鸞樓,開了一間燒烤鋪子“三娘燒烤”,而她現在躺的這間屋子,就是在燒烤鋪子後面的廂房,隔著一個小院子,前頭就是臨街的鋪面。
鋪子裡的生意,大半都是紅鸞樓的春客點餐,然後由她送過去。
看著有些年頭的木質房子,房樑上懸掛著的蛛網塵埃,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隨時可能落下來。
再看看身上灰撲撲的長袍,油膩膩的頭髮,她懶洋洋地起身,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黑乎乎的臉,嫌棄的嘀咕了一句:“真是一個質樸的黑窮醜!”
起身去院子裡打了幾大桶熱水,擰回到裡屋,褪去衣裳,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線和大長腿,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仔細地用豬苓膏將頭髮和身體搓了幾遍,這才舒坦了些。
可看著灰撲撲的長袍,實在是穿不下去,去櫃子裡翻找一通,也全都是些烏黑麻漆的顏色。
穿這樣的衣服,什麼時候才能讓男神愛上自己?雖然還不知道他會是誰,但自己總該時刻做好準備呀!
轉身環視一圈,看到床上鋪著染了大朵牡丹花的紅底棉布床單,眼睛一亮。
這顏色俗是俗了點,但好歹比那些烏灰的袍子好些。做手工可是自己最大的愛好,曾經也想過做個服裝設計師的。想幹就幹!
找出針線簍,拿起剪刀,親自動手,三下五除二,裁剪,縫合……
不一會,她就給自己做好一身旗袍,還有配套的內衣內褲。
對於古代女子穿肚兜,裹布什麼的,她嫌棄地撇撇嘴,她這巨大的一對,肚兜能有什麼用?可是裹布也實在麻煩,還會氣息不暢憋得慌。
穿著新做的衣服,沈玉昭成就滿滿,推開門準備出去,卻被一陣風吹得打冷戰。
不行,這樣穿會冷的。
那就再做個披風吧,正好屋子裡有些兔子皮毛,用來鑲邊最好了。
“小昭,小昭起床了,來生意了!”秦三娘在前邊粗著嗓門喊。
“知道了,馬上就來!”還差幾針,沈玉昭加快速度縫好。
匆忙收拾好針線,披上披風,就朝前院跑去。
正準備推開前屋的後門,就聽到有人在說話,她停下腳步,先聽聽,看是誰來找娘。
“想當初,咱們名滿京城的三大美人,如今竟還是她混得最好,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生了皇子做倚仗。唉!同人不同命,我們兩個,你看上個將軍,將軍卻讓你瘸了腿,我看上個商賈,他卻將我賣入青樓,我們都看走眼了。”
這是紅鸞樓老闆鳳孃的聲音,她跟秦三娘是閨中密友,雖然她娘倚著她的紅鸞樓討生活,可她從未嫌棄過她們母女。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那些幹什麼,你還恨著呢?”這是她娘秦三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