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完成試探的王歡鬆了一口氣,抬手握住了蘇念伸來的爪子,
其實一開始,他也想過小狸花就是蘇唸的可能性,確切的說是黎嫿姑娘就是魔界少將軍。但是後來,這個詭異的想法就被他自己給否定掉了。
一來,蘇念應該是個男的,可是小狸花就算是人也該是個姑娘家,性別不對;二來,就算蘇念一直女扮男裝,但是王歡上學的那些年,也見過蘇唸的畫像,跟黎嫿長得完全不一樣,容貌不對;三來,哪怕蘇唸對外的容貌也是偽裝的,但是魔界少將軍向來張揚肆意,倘若黎嫿就是蘇念,那麼她在救人之後就絕不可能一個人默默離開。沒有感受到仰望與崇敬的目光,就算勝利了也是不完美的,這可是蘇念親口說過的名言,反觀黎嫿,太低調了,完全不符合少將軍的人設。
就在這一套否定在否定的推理中,王歡憑藉一己之力,成功說服自己,為“黎嫿”洗清了嫌疑。
對談判儀式感非常執著的蘇念把爪子舉起來搭在王歡手上好一會兒後,還是暫時恢復了人形,畢竟這樣方便交流。
她說:“現在把玉珏還給我吧。”
王歡一臉無辜地開口:“其實這塊是我閒著沒事雕出來的贗品,真的那塊早就送給你了。”
靠!居然又被算計了。
蘇念心裡暗罵了一聲。
本來馬甲少了一層,她的心情是非常五味雜陳的,但抬起頭之後,蘇念在一瞬間怒火燒:這個王八羔子,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再仔細一看,在王歡那雙浸潤著皓月的眼中,倒映著自己腫成紅糖饅頭的臉。
而他,表情裡沒有一絲想要談判的真誠,反而越笑越開心。
蘇念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傷害,想也不想,轉身就跳進儲物空間裡,藏了起來。
這回不只是貓臉,連人臉也丟盡了。
蘇念看著儲物空間中銅鏡裡的自己,白皙細膩的臉上突然腫起了一片紅瘡,看起來,就像一隻被煮熟了還在鼓著腮幫子生氣的牛蛙。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也被深深傷害到了,這樣的自己她無法忍受,還是變回貓咪看著舒服一些。
趁著她便會小貓咪的功夫,躲在儲物空間中的犰狳見縫插針來了一句:“他確實早就發現你是人了,但是應該不知道你的身份,把你抱回牢裡,分明就是想演你。”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呢?”蘇念腫著一張貓臉,朝他歪了歪腦袋。
“我看你一隻貓,在那裡腦補得挺開心的,就沒好意思打斷。”犰狳很認真地朝她眨眨眼,氣得蘇念差點真的變成炭火小貓咪。
犰狳笑夠了蘇唸的狼狽相,開始友好地提出幫助的意見:“行了,別自怨自艾的,要不我給你過度點兒靈力,看能不能好得快一點兒。”
蘇念想著,上古兇獸肯定靈力特別豐沛,就算解不了毒,能增進修為也是好的。所以她就沒有阻止犰狳。
結果,犰狳剛給她輸了一股靈力,自己反而捂著胸口後撤了幾步。
蘇念轉頭一看,只見雪白的兔子毛上染了點點殷紅,有些擔憂:“你這是怎麼了?”
犰狳穩住了腳步,朝她擺了擺手:“你現在的靈力有毒,一旦接觸,很容易把別人傳染,這也就是我,還勉強扛得住。”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個毒物?
蘇念有些頭疼,更讓她頭疼的是,儲物空間外,王歡還在不停地呼喚她:“黎嫿姑娘,別鬧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合作唄。”
蘇念保持著貓咪的形態跳回了地面,王歡眉目溫和,笑意溫潤地哄她:“怎麼又變回貓了?放心,我哥肯定能治好你的。”
其實王歡是從養了貓之後才慢慢學會哄人的。
他少年時候,意氣風發,事事如意,自然不需要哄人,而在王家村的十年,他也從來都是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隨他的便,就算是王敘和周小川,他也無所謂他們怎麼想的。
不過,看著他那一雙如山川風月般的眼眸,蘇唸完全沒有感覺自己有絲毫被哄到,她甚至產生了濃濃的自卑感,自慚形穢地背過身去。
向來無所謂容貌的王歡並未察覺到蘇念悲傷的內心,他只是單純地以為蘇念還在賭氣,在心裡默默地感慨,真稀罕,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要安撫面前這個氣鼓鼓的小貓咪的心靈。
更稀罕的是,他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樂意,甚至還覺得很有意思。
王歡在心裡嫌棄著這樣的自己,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往蘇念跟前湊了湊,他蹲下身子,溫聲喚她:“黎嫿姑娘。”
蘇念不理會他的呼喚,背對著他往前挪了兩步。
王歡難得有耐心地跟著她也往前走了一些,繼續道:“小狸花?”
別叫喚了,本將軍又不是聾子!
蘇念回身,生氣地往他的胸口一拍,拍完又把身體轉回去了。
王歡心裡一笑,表情卻一變,皺眉悶哼,捂向自己的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