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城東,護城河畔,垂柳抽出新芽,和著暮春時節的暖風起舞。
樹下,王歡正半眯著眼睛,一邊擼貓,一邊坐等王敘的到來。
之前褚雲卿在漁陽城百姓面前已經誇下海口,他也是事急從權,才傳音給王敘,要他馬不停蹄地趕來漁陽城。
蘇念趴在他懷裡,一臉惋惜欣賞著人煙蕭索的春日盛景,倘若沒有瘟疫肆虐,現下應當是個出門踏青的好時候。
不遠處,王敘策馬揚鞭的身影愈加清晰,待到王歡面前,他勒馬而下,動作利落。
“行啊哥,好像有十年不曾看你騎過馬了,風采不減當年吶。”王歡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
王敘才沒功夫跟他憶往昔,拴好馬匹後:“現在漁陽城裡是什麼情況?”
王歡指了指空無一人的街道:“沒病的百姓都在家中閉門不出,染了瘟疫的,全部被送到了這附近新建的病坊中隔離救治,鑑妖司和衙門正在合理維持秩序,只不過現在還沒找到對症的藥。”
王敘點了點頭,表示對基本情況已經有所瞭解:“那現在就去病坊吧。”
“哥,你都不歇一會兒的嘛。”王歡嘴上抱怨著,但還是迅速起身,抱起小貓咪,帶著王敘向病坊方向趕去。
“等一下。”王敘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了?哥。”王歡回頭。
王敘抬手指了指他額頭上的繃帶:“你這傷是怎麼回事兒?”
“哦,沒什麼。”王歡漫不經心地回答,“就是有百姓被瘟疫嚇怕了,情緒激動,誤傷而已。”
蘇念:咦?依照他的性格,這時候不是應該說,都是為了救小狸花嗎?
犰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個賭,他要是說為了救你受的傷,他哥能把你皮扒了。”
蘇念嘴角一歪:“賭就賭!說賭注吧。”
犰狳:“要是被我說中了,回到泠月都,你就負責我五十年的伙食費。”
五十年?獅子大開口啊!
蘇唸的理智告訴自己:不,你負擔不起。
但是另一個惑人的聲音也不停在耳畔迴響:不答應,可是要被笑話的哦。
最後,面子戰勝了理智。
蘇念瀟灑點頭:“可以,不過要是你輸了呢?”
犰狳認真道:“我輸了,就自己付五十年的伙食費。”
“一言為定!”蘇念痛快說完,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小狸花,自己在那裡小聲嘀咕什麼呢?”王歡彎著眉眼問她。
“喵喵……喵喵……”蘇念裝傻充愣地繼續自言自語叫了一會兒。
王歡恍然大悟:雖然一句也不再調上,但很明顯,小狸花這是在唱歌。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小狸花,唱歌不適合你,趁早放棄吧。”
蘇念長舒一口氣,被他異於常人的理解力深深折服,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城東病坊的醫齋中,聚集了從漁陽城內大大小小醫館趕來的大夫,眾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染了瘟疫的老山羊喝下最新配置的湯藥後的反應。
一炷香後,老山羊倒在地上,呼氣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