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她身上自帶的馥郁清香,也要佔為己有。
門外的夜一與夜二對視了一眼,長嘆了一口氣。
殿下對沈小姐之情太過深重,卻只能把情愫壓抑在心底,任由著腐爛,發酵。
只道是求而不得,情深不壽。
蕭璟將手中的《御覽經史講義》放落在書案上,他站了起來。
他稜骨分明的大手執起了毛筆,點墨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空氣壓抑而沉默,少年郎微重的呼吸聲,與筆落在紙上的聲響。
時光一點點地流淌著。
光影斑駁陸離,打落在男子昳麗絕倫的臉龐,他眉高眼深之下,盡是執狂偏執的颶風,一一潰湧而來。
一幅美人圖終是畫完。
未見沈漪其人,她的容貌神態卻是記得格外明晰。
女郎黛眉如山延綿不絕,鼻子秀致挺翹,絳唇映日,情理無雙。
蕭璟靜靜地凝視著畫中的女子,丹鳳眼燃起如痴如迷的涼焰,明顯凸起的喉結在滾動著。
阿漪姐姐已是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腦海中,附入骨髓,無法抽離。
忽而,他薄唇抽了抽,眼尾發紅,莫名有種邪肆的欲感,
想將阿漪姐姐帶回東宮,藏起來,只能他一個人看見。
這是他的奢願。
……
又過了數日,辛者庫的怪事依舊接連不斷,夜半黑影盤旋,抨擊著木門。
宮中被剃光頭髮的宮女與太監愈發多了些。
諸如種種怪事,總歸是傳到了賀元帝耳中,龍顏震怒。
無論是妖異在作祟,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都要徹查清楚。
然,辛者庫每日夜裡皆有精兵蟄伏把守,搜查線索,仍是一無所獲。
皇宮上下愈發心生怖懼,惶惶不可終日。沈小姐這個妖異太過可怕,來無影去無蹤,絲毫不留一絲蛛絲馬跡。
若是她想取人性命,那豈不是殺人於無形。
是以,眾人皆是不敢靠近慈寧宮,避之不及。
而身處謠言漩渦之中的沈漪卻像是無事人一般,未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每日她皆會至華樂宮東窗相對的水榭,執棋對弈,烹茶清談。
實在是刺痛了崔貴妃的眼。
她的永寧命喪黃泉,而害死她的殺人兇手逍遙法外,每日來到她的華樂宮刺激她,在剜她的心。
而身為崔貴妃忠僕的芳箬,費盡心思勸說崔貴妃需再三忍耐。
可她心底一直縈繞著不安,日復一日,積聚在娘娘心頭的怒火在燃燒著,一點,一點地吞噬娘娘的理智。
饒是提起國師大人的叮囑,娘娘仍是怒火攻心,目光瘋狂。
一夜。
“沈漪這個賤人今日未到水榭,定是有陰謀!”崔貴妃接連幾日都看到沈漪的身影,今日突然未見沈漪,她整個人都焦灼不安,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