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頷首,對著大夫道:“大夫,你再為小姐診脈。”
大夫道了一聲是,請沈漪坐下:“小姐,請。”
沈漪盈盈坐下,伸出腕細纖長的素手,聲音清越:“有勞大夫了。”
大夫拿出冰絲,纏繞在沈漪的手腕上。
他手指探在冰絲上,凝神診脈。
眾人皆是屏住呼吸,甚為緊張地看著大夫為沈漪診治。
大夫眉頭一皺,他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倒是沈漪玉面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夫道:“小姐,請收回手。”
沈漪收回了柔荑。
“大夫,究竟何如?”沈策心繫媳婦自家嫡親妹妹,迫不及待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還是昨日的那番措辭:“小姐的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他面上帶著歉意:“是老夫醫術不精。”
這屬實是奇怪,如若是身體無礙,為何會昏迷不醒,過了一日,又突然醒來。
沈自山等人心底不安,擔憂地望向沈漪。
沈漪輕輕搖頭,對著眾人莞爾一笑:“漪娘會無事的。”
她已理出了一絲頭緒。
夢中“天道”斷言她命格淺薄,一生悽苦。
而在暢音閣與她結怨的永寧公主被禁慎刑司時,永寧宮上突現九隻九尾狐齊聚與百鳥朝鳳的奇象,隱有傳聞道永寧公主命格貴不可言。
似乎有千絲萬縷的牽連。
沈漪眸間清冽如十二月飛雪。
真相是否如她所猜測,她入宮一趟便知。
東宮。
蕭璟金質玉衡的臉龐渾然沒有一絲血色,禁閉著雙目,薄唇微微發白。
赤著的上身纏裹著裹簾,隱隱滲出血絲,襯得他溝壑分明的肌理有種別樣的昳麗。
夜一與夜二雙眼通紅。
此前殿下在綸城為沈小姐擋刀的舊傷才痊癒不才,昨夜又添了新傷。
以心頭血獻祭燈火,所求會如常所願,這是一個何其荒誕的傳聞!偏偏殿下願為沈小姐一試。
他們自是不願殿下以身犯險,且不論這傳聞是否為真。
若真要為沈小姐取心頭血,他們作為殿下的卑職,一樣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