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嗅著,丹田躁動,肌理分明的胸膛在輕微起伏著。
青梔望著月下的兩人須臾,眼裡閃過了一絲笑意。
她悄然地退下十數步等候沈漪。
“阿璟,好了。”沈漪纏好了裹簾,抬頭與蕭璟道。
蕭璟別開眼,露出紅紅的耳尖,就連頸項延綿至鎖骨的一大片肌膚也泛著炙熱滾燙的紅暈。
沈漪驚詫:“阿璟你……”
蕭璟聲音喑啞地打斷沈漪的話:“天氣炎熱,你莫要多想。”
他斂目,遮掩住眸底洶湧的情緒:“東宮還有事務處理,我先行一步。”
言畢,他便疾步離去。
沈漪心中的怪異更甚。
如今是陽春三月,正值春寒陡峭之時,怎會天氣炎熱?
阿璟離去的方向也不是回東宮之路?
她輕嘆一口氣,興許是阿璟心裡還沒有原諒她,她忽然靠近,阿璟覺得不適。
也是,當年的事傷阿璟太深,她該是想個法子讓阿璟釋懷。
月色斑駁陸離,透過枝椏落下。
蕭璟停下腳步。
男子的五官冷冷清清,黑亮垂直的發,斜飛英挺的眉,直似神明降世,不可褻瀆。
然,通紅的耳根與顫慄的胸膛似叫神明破了戒,縱了欲。
忽而,他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手。
凝血散的藥效太甚,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在他的傷口撩起,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經久不散。
……
半個時辰後。
沈侯府西溪苑正堂。
沈漪眼波流轉,看了一眼花枝。
花枝會意,將沾有藥渣的手帕遞給大夫:“大夫,請你看看這藥渣是否有異?”
大夫接過花枝手帕,湊近鼻子聞了聞,他的神色一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聲音凝重道:“小姐,此藥渣含有微量的落回。落回是一種慢性毒藥,從中毒至身亡,症狀不過是乏力睏倦,極難發現身患此毒。”
沈漪眼中迸出寒冰。
不愧是深謀遠慮,雄韜偉略的千古一帝。
皇姑祖母培養十數年的兩個太醫心腹早已為賀元帝所用,宋嬤嬤分明是中了毒,他們卻說並無大礙,為了就是讓宋嬤嬤身上的毒性加重,藥石無醫,斷了皇姑祖母的左右臂。
她眉間籠著一層冷意,皇姑祖母的薨逝,未嘗沒有賀元帝的手筆。
花枝心驚,今日小姐入慈寧宮,心覺宋嬤嬤的病情來得怪異,故此留了一個心眼,悄然將宋嬤嬤喝剩的藥渣裹在手帕,帶回沈侯府。
沒想到府中大夫一聞再看,竟是有人向宋嬤嬤下毒。
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在太后娘娘的眼皮底下放肆?
大夫屏息不語,高門秘辛,裝不知莫過問,才是他們這些為大夫的生存之道。
過了片刻,沈漪緩聲道:“花枝,送大夫出門。”
“是,小姐。”花枝應下,抓了一把金瓜子給大夫:“大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