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是越來越涼。
這一轉眼,離紅姨離開已經二十多天了。
紅姨還是沒有任何的訊息。按她臨走時說的長則一月,想來也快回來了。
鎮子裡是一切照常,連只貓都沒丟。更別提什麼禍事了。
娘娘廟裡的神像,被眾人合力用繩子吊起放回了原位,毫髮無傷。經此一事,香火反到更盛了。
陳大姨和她弟陳二,剛開始一有空就在茶館裡宣揚 ‘勇趕掃把星’的 ‘光輝壯舉’。直到有天被孫大夫撞見了,暴損了一頓後徹底老實了。
最開始的幾天,鎮民還輪流的守著鎮子口不讓任何外人進來。堅持了幾天後見無事發生,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鎮子裡也漸漸沒人再提這件事了。沒有啥是柴米油鹽衝不淡的。
咱這個鎮子本來就靠著山,地處偏僻。平時也確實沒啥外人來。這最近來的就是幾天前那幾個磨刀的。在鎮子裡走街串巷了一白天,到了晚上就走了。
我和阿泉還是照樣做工。日子雖平淡但卻不那麼無聊。
鋪子裡的另外兩個夥計,一個辭了工,另一個家裡有急事趕了回去。就剩下了我和老掌櫃兩個人忙活。還好阿泉不忙的時候也會來幫幫手。有時候晚了就和我睡在一個屋子。
有幾次我倆心癢癢想試試傳音紙鶴。但一想要到說的可能無外乎是 ‘紅姨你好嗎?我們挺好的。’ 之類的 ‘廢話’,於是就憋回去了。畢竟這紙鶴金貴的很。
孫大夫還是照常的出義診,七天一次。天晴無事照例過來下棋。
周員外因為施藥的 ‘善舉’ 這下可牛大發了。人前人後出盡了風頭到處邀功賣好,鎮子裡都有人開始叫他周大善人了。
除了被老掌櫃監督著和阿泉去他家上課外,我是能躲就躲。實在是看不慣那他和周青那副得瑟的嘴臉。
會龍哥和志雲哥還是整天的泡在一起。不是練武就是一個勁兒喊著要回鏢局子。
聽說周員外朝會龍哥大發了一次火。罵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大,非要拿老周家的血脈去冒險不可?還說回頭準備在東陽城給他和志雲哥開個武場子,省得到處走鏢奔波賣命。
老掌櫃的也和志雲哥談了一下。戰亂雖結束有段日子了。但各地的劫匪和響馬們,卻趁這天下管制青黃不接的時候層出不窮,日益壯大。聽說這一帶就有就幾股聲名顯赫的勢力。
所以這年頭走鏢確實不大安全,還容易到處積仇。要是遇到那絲毫不講規矩的劫匪,一場惡戰是少不了的。如果和會龍一起在武場教徒也算體面得當的多。
在這之後,志雲哥基本天天在周府和會龍哥泡在一起。據他說是在研究教拳和和兵器的教程。
會龍哥依舊沒忘要與我和阿泉拜把子這事兒。
不過他說一直在考慮,是先收我們當弟子還是先結義。
老掌櫃的有天單獨把周員外來,關上了門“深談”了一次。具體說的啥我也沒聽見。不過他離開的時候那是滿頭大汗,滿臉通紅,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這天吃過晚飯,我和老掌櫃研究了一會兒客人送來的筆洗。他說我再練個幾個月左右,就可以幫忙看看年代不大久遠的小物件兒了。
阿泉則是站在旁邊傻笑著搖頭,他說他可記不住那些所謂的掌眼秘訣。
晚上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兒;那些會唱戲的小紙人兒們;想著紅姨做的酸棗糕;聽著旁邊阿泉的呼嚕聲,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聽見人聲嘈雜,好像有人大喊著什麼。我以為是做夢,翻了個身就想繼續睡。誰知忽然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燒焦了味道。
我坐起來披上了衣服。走到了窗邊朝外看去。
一看之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火!到處是火!
眼可見驚慌四處逃散的人們!